门边,看着那张双人床和窗前那对休闲椅流连,那
床上留着她的女儿宝,那理应为她而准备的椅子,从头至尾她都没坐上去过。
(三)
那天剩下的时间,她陪我吃晚饭,我承诺我在网上对她说过的话:开车载她
兜风。我们就像亲密多年的情人那么和谐,时而低声倾谈,时而一起纵情开怀。
她二十八岁了,真名也就叫云。其实她中文系古汉语本科毕业,又戴过社会
学硕士帽。眼下在一家公司任副总,我在网上就早以觉察她的公司不小,比我的
公司大多了。而且她实际上主持着那家公司。她生活得宁静而满足,她的人生轨
道很分明,「该有的都有,甚至不该有的我莫名其妙的就也有了」,好象一切命
中注定。她说她本来一切如意,被人称道,是因偶尔上网遇上了我,她才突然间
生活大乱。她说她今天一直在徘不定是否与我见面,其实她并没出市,她只不过
是听凭时间流逝,她希望有突发事件来改变她的生命,而不是由我去改变,她知
道,我会捕获她。
「知道我什么时注意到你的吗?」我正在若明若暗的城市灯火中操作方向盘,
她轻趴在我肩上,我能感觉到她眼睛闪闪发光。
「在我想娶你的时候。」
「呸!」她然后亲我一下,说:「你那时向我坦白你过去为非作歹的劣迹,
还记得吗?」
「我……?」
「你说过你的那个……朋友,坐你摩托车的那个。」
那时我说的是我的爱情经历,说的是一个女子在高速飞驰的摩托车后背上搂
着我安然而睡,说的是那女子想为我生六个儿女。她此刻单指我婚后这个情人,
不说「情人」「女友」,而用「朋友」代称。她呐呐而言:
「那个晚上,我对着你的图标看了很久。我知道没人能编那样的故事,我觉
得她有了你这……她有了你这怪物一定很精彩,无论她归宿在哪,人生有了这种
精彩也就值了。那天晚上,我就做了个梦,梦见坐在摩托车后背上的竟然是我!
而我,却总看不清那开车的家伙是怎么个模样……」
我把车停到路边,看着她。她亲吻我,小声说:「我那时就想要你了。……
不要嘛,这是在车上……」她轻轻挡住我突发的性欲与进攻,亲我的喉咙结,小
声的,羞涩地在我耳边低语:「刚才在房间里我都快死了。」
车子重新上路,我打开CD机,车厢里响起轻轻的乐曲。我望着前方,轻声
说:「我没对你胡编过任何事。」
「我知。——我也是。」她靠在我的肩,话音带醉意。
车厢里是《风中有朵雨作的云》的的声音,这首乐曲我们曾在网上无数次相
约共赏,那时她叫云我叫风,她曾说那上面的凄宛音符让她不安。此刻我们静听
着它,我觉的眼睛有些许潮湿了。
然后传来她的话音,仿佛在很遥远之处:「你倒底是什么人?」我腾出右手
楼她,她又说:「不许说你是情种,……不许说你是灌水小子,……不许说你是
我的男人……你到底是谁?」她哭了。
我任凭她轻轻哭泣,感觉她浑身的颤抖,我知道那是一种来自心底的快感和
满足。我想我和她毕竟幸运,我们网恋多年,尽管对方有那么多不解之迷,可见
了面竟如此身心相投,这眼泪应该是甜的。
后来我们各自不约而同打开原先不约而同关闭的手提电话,——我们回到真
正的人间。
我有客户约我去离这六十公里的省城见面,原先我这趟出门纯粹只为见到她
的,但客户来自美国,他也没空。主随客便,没办法的事。
而她,俨然间已将我的车厢变作了办公室。我注意到她下午有两个会没开,
三个客没见,还有四份文件待办没办。她好像不在乎自己的事,倒是关切的看着
我。
「我明天上午去,明晚回来。」我说着,叹气。
「去吧,忙你的事去。」她温存地轻语。我久久凝视着她,心想她若还不算
是最美丽的,那也必定是最聪惠的女人。
我们在深夜里回到我住的酒店,她没再到我房间去。她说她不能太贪,然后
钻进她的车走了。那是一辆两门的BMWZ3银色跑车。
*** *** ***
不料我在省城竟一件接一件足足办了三天的事,期间还陪客人回我们的货源
厂家参观,接着我又到省城参加一个展销会,但我终于挡不住想见她的欲望,所
以在第四天返回她的城市,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