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知道,他们的玩乐对于黎夕他们而言,是多么恐怖的事情。
痛觉失控是悦荣最喜欢调侃的内容,因为人在经历无数次痛苦的折磨后,身体因为先天的求生本能,会改变对痛苦的认知,乃至于改变对痛苦的感知。
当痛苦达到顶峰,其疼痛会产生永久性的改变,大脑会产生脑内咖,(在中枢神经中具有和鸦片麻醉剂相同效果的天然物质)神经系统将会让它转化为快乐,因为这都是人的本能。
第一次被鞭打至高潮时,悦荣那句嘲讽的话犹言在耳,“从今天起,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贱人...”即使他再不愿,也无法改变被改变的事实。
一味的沉沦只会是死亡,黎夕的耳边嗡嗡作响,他捂住额头,将头埋进自己的双膝之间,他没有办法体会正常的性爱,因为他们破坏了它,他没有能力体会高潮带来的愉悦,因为他们摧毁了它。
一旦将两者混在一起,那种无力的绝望,和无尽的耻辱立刻涌上心头,让他痛苦万分。
屋内不知何时多了几个人,其中一个是悦荣为他请来的心理医生,那人蹲在床前,小声唤着他的名字。
他应该知道,这对黎夕来说没有任何作用,他对心理医生有着强烈的排斥感,原因无他,因为第一个是周现为他安排的,第二个是悦荣。
周现和悦荣都是宁致远的人,在黎夕的心里,他们一样毫无信任可言。
一杯热水捧在黎夕眼前,医生耐心地劝说着,热水进入喉咙的确让黎夕缓解很多,也许是因为有药物掺杂在其中,那种心绪平静,无喜无悲的感觉再次传遍全身。
黎夕就像一具坏掉的木偶,双眼无神,呆滞地依靠在床边,他心里很平静,似乎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情绪起伏都不属于自己。
医生似乎轻松地喘息一口气,他又再次询问着几个问题,黎夕依然闭口不言,可他总想说点什么,就像医生一直鼓励的那样,“你必须要试着与周围接触,无论是人,或者是事。”黎夕垂下头,嘴唇一开一合,声音好像堵在喉咙里,有着一道空气,压制着他,不让他发出任何声音。
他再次捂住头,闪回的记忆将他拉回那个牢房里,他想到那些人的嘲笑,他想到宁老板的强暴,他想到悦荣对他做过的一切,他坚持这么久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心中似乎有了答案,那处黑暗之中的光,就像萤火虫一样,展开在他的手掌内。
他终于知道,他这么久以来一直坚持的,并支撑他的,到底是什么。
是他对自己的主导权,无论是思维,还是肉体,他已经失去了身体的自主权,可他还有思维没有丢弃。
他没有像一块烂肉一样,腐烂在角落里,他还没有彻底失败。
手紧紧地握住被子,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