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他似乎在告诉黎夕,他什么都知道。
可以轻易看穿黎夕的行为,也可以预测黎夕的思维。
这是恐吓还是试探?
黎夕不由得要正视他,悦荣微微侧头,给予他一个微笑,随后拉着他的手说,“去外面走走吧,多晒晒太阳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阳光杀菌,却不能杀死悦荣这个毒瘤,清澈的花香让人心旷神怡,走在海边风吹起头发,好像什么烦恼都能被带走。
如果可以忽略掉身边的这个人,一切都算完美。
“放手...”黎夕停下脚步,他甩开悦荣的手向前快走几步,悦荣没有跟上来,而是一直跟在他身后,大约看不见他们的影子时,黎夕回头看他一眼,确定他们之间的距离足够远。
悦荣对他微笑,好像无论他怎么作都会包容的模样。
以为这是试探他爱不爱的测试吗?他就没想过,黎夕会转头就跑吗?
黎夕忽然想到一个笑话,那是两个人的对话,“你猜我猜不猜...你猜...”放在现在也十分合适,让悦荣去预测,黎夕到底是不是在试探他。
他撒开腿开始跑,那群保镖全都一惊,有几个人向黎夕跑去,在海滩上,终究是跑不快,那些保镖也只是一开始大步向他跑来,后来好像故意放慢脚步。
黎夕又跑了几步,又忽然停下。
他回头看去时,悦荣依然微笑,他看起来很镇定,似乎料到黎夕根本不敢逃跑。
第一次和第二次都是障眼法,用来迷惑别人的警惕性,只有第三次,才会有可能是真正的想跑,因为第一次是试探,第二次是犹豫,第三次才会真正决定要不要行动。
甩甩鞋里的沙,黎夕脱下凉鞋,他一边脱下外套,一边向海边走去,途中又引起某些女生的尖叫,还有些人拿出手机拍照。
他很养眼,尤其身材俱佳,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虽然很精瘦但该有的肌肉一块也不少。
活动胳膊时,他看到悦荣的脸色不太好,不去想他现在的心情,黎夕跳入海水之中,他就不信悦荣能猜到,他第二次就会跑。
黎夕体力不错,这都要归功于悦荣,毕竟在岛上那些日子,这家伙逼他穿高跟鞋在跑步机上跑四个小时,只为了他腿部肌肉均匀细长富有力量。
这片海域不算大,范围之内都是海滨浴场,有安全防护,但极少有人从一侧海滩横跨海域游到另一边。
黎夕游了两个小时终于爬上岸,他大口大口地喘息,感觉自己要死了。
他需要快点跑,因为小岛距离陆地很近,并且还有非常方便的横跨大桥,悦荣有足够的时间回去开车,然后从桥而过,到这边来抓他。
他必须快点进入人群之中......迈开脚步向公路跑去,正在这时头上一片嗡鸣声,一架直升飞机落在他面前,四周被带起大风,悦荣从上面悠然的走下来,他拍着手说,“不错,你真吓我一跳。”
他一边憋笑一边向黎夕走来,“我还要算着时间飞过来抓你。”他一把将黎夕搂在怀里,居高临下地盯着他,“宝贝儿,确定我爱你了么?”声音似笑非笑,黎夕的双腿在打颤,他游得太久了,身子被腾空抱起,悦荣带着他走进飞机里。
回来的路上,悦荣一言未发,直到黎夕被放在床上,依然闭口不言,既然对方不想说话,黎夕也懒得多说一句,目光下移,不去看悦荣的脸色,独自一个人换好睡衣,躺在床上。
一双手忽然握住黎夕的小腿,顿时黎夕惊坐起,悦荣坐在床尾,双手用力的捏揉他的小腿,“你这样睡了,起来后腿会很难受。”他这样说着,黎夕轻蔑地嗤笑一声,翻过一白眼,拉上被子将头盖住。
从前在悦荣手里何止会腿酸,骨头折过几回连黎夕自己都记不清楚。那家伙永远不会知道,骨折后的骨头,被养好之后,也会骨痛。在不经意时,又或者在某个缺钙的时候,那种忽然而来的钝痛,总会让把人勾回过去的回忆中,回忆里的它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一幕幕。
闪回是痛苦的,也是黎夕无法控制的。
有时,苦难不是发生在当时,而是在它结束后的很久之后。
它会时时刻刻缠绕在记忆里,就像根深蒂固的野草,除不尽却能在拔起时,触发连着根的疼。
过去的医生告诉黎夕,不要去想,不要去刻意回忆,不要加深那段记忆,让时间带走一切,可是时间能带走的,都是那些无足轻重的记忆,对于刻骨铭心的痛,或是难以磨灭的恨,它没有任何作用。
就像现在,悦荣并没有虐待他,甚至对他还算友好,可是依然能让他想起很多不愉快的事。尤其是他的手在一轻一重地捏揉小腿肌肉时,黎夕脑子里却是被砸碎迎面骨的痛。
他忽然坐起,推开悦荣,那人被推开时一脸诧异,脸上似乎写着,‘怎么了?’又或者是‘我做错了什么?’黎夕双腿缩回被子里,他没有看悦荣,也不想对悦荣解释什么。
那人的身子向他靠近,声音低而温和,没有一点不悦,“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