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赌坊一游</h1>
顾潘说着附近,事实上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唐诗雅跟着他左拐右拐绕来绕去,离大街越远,感觉越发不妙,青天白日的,这是拐卖还是绑架呢?
顾潘重复着一会儿就到,她闷声不吭,想着下条街还不到就撤了吧,结果冷不防就到了。
老旧的街道两边是做着各色生意的小铺,蔬果铺子里凶巴巴的妇人说着你这菜都不新鲜了还卖这么贵,面馆老板赶着蹲在自家店门口的散摊小贩快走,报馆柜台内伙计拿着几页薄纸一边摇晃一边吆喝朝报小报知天下事,这其中有那么一家店,门口挂着黑黢黢的棉门帘,不时有男子出入,或快意谈笑或愁容满面。
顾潘带着人轻车熟路走进那店,二人从两桌闹哄哄的的赌徒之间穿过,来到钱柜。唐诗雅听钱柜那伙计热情地唤潘哥,顾潘接过伙计递来的东西,将它们塞到唐诗雅手中。
“这些是代替银子的筹码,拿去玩儿吧。”
手上沉甸甸的,唐诗雅看着这些柳叶形状的东西,应该是铁制的,有厚有薄,她问:“怎么长得还不一样?”
顾潘笑呵呵道:“自然是价值不同了,你若是觉得胜算大就丢厚的出去,没谱就丢薄的。”
唐诗雅点点头,道:“那输赢算谁的?”
顾潘一拍她肩膀道:“当然都算在哥头上了!哥还能挣你的钱?要是弟弟手气好赢了,哥晚上办招待!”
“好。”
唐诗雅应下,回头看看围满人的几方赌桌,眉头压着。顾潘看她为难,道:“走,跟着哥,哥帮你开路。”
赌场中暖炉烧得旺,又是人挤人,个个热血沸腾。唐诗雅解下外披交予钱柜伙计保管,手里攥着铁叶子跟着顾潘往人堆里钻。
“这边是堵大小,没什么别的规矩,简单,你随便丢一个就成。”
唐诗雅被他带到了赌桌中央,被挤开的人干抱怨两声,负责摇骰子的伙计对他们点头,唤一声:“潘哥。”
唐诗雅将一个小铁叶丢在了赌桌的“小”字上,伙计开盅,两个三点一个一点,小。
她扭头看顾潘,顾潘笑着摸摸她脑袋,道:“小子手气不错,开门红!”
顾潘领着人去了另两桌,玩过同花单双,有输有赢。几局下来,唐诗雅手中的铁叶子不少反多,她也在起哄喝彩的人群中放松下来,不用顾潘再提点她,她自己下注自己接过伙计递来的骰盅,学着不知名对家的样子摇盅。
又是一局开赌,顾潘在她耳边道:“弟弟自己玩儿,哥那边遇到熟人了,过去看看。”
唐诗雅拍他胳膊道:“潘哥你去忙吧,等会儿我自己来找你。”
顾潘笑一声,退到赌坊角落。几个短打扮的壮汉蹲在高板凳上,磕着瓜子看着那一群狂热的赌徒,如有闹事者,便会被架到后街捱一顿打。
“哟,潘哥,好久没来了!”一个阔嘴大汉招呼道。
大汉从凳上跳下来,随手抹去自己脚印,示意顾潘坐坐。顾潘摆手道:“不了不了,等会儿就走了,家里忙着,还要回去看看。”
一狭长目的高汉吐掉嘴里的瓜子壳,道:“刚看你领了个公子哥儿进来,样貌不错啊,看来家里养得好。”
“嘿,那是自然,小门小户的公子哥儿我还不往这儿领,费功夫不说事后还跟你叽叽歪歪,哪像这样省事,没吃过苦头的毛孩子,两句话就跟着走了哈哈哈。”
一群人呵呵哈哈地笑,那狭长目的汉子道:“行,老规矩,先给你二两,过后能讨到多少,你四我六。”
顾潘接过汉子丢来的两颗银子,在手上抛了拋,笑道:“谢了,豪哥!”
从二楼窗口泄下的天光越少,赌桌越暗,唐诗雅掂量掂量自己手上剩的几片薄叶子,心想果然赌博上瘾,一次尽兴,以后别碰了。
输掉最后几个筹码,完事儿拍拍手,她走向钱柜,伙计已经不是她来时的那个,她四处张望,没有一张熟面孔,便问道:“小哥儿,潘哥在哪儿?”
伙计笑得客气,道:“客官问哪个潘哥?”
唐诗雅有种不妙感觉,仍是道:“就你们店主,顾潘。”
伙计道:“客官是不是搞错了?咱们店主不姓顾,名儿里也没个潘字。”
唐诗雅磨着犬齿,心说果然是别有所图,接下来该是跟她讨钱了吧?
不出所料,伙计从靠墙的格子柜中取出那华贵外披,披下压着张纸,他抽出那纸看了看,客气笑道:“这件外披是客官您的吧?客官今日在坊中取了二百两的筹码,本坊一概先放筹后收银,客官若是不玩了,可有余下筹码归还,也好少付银子。”
唐诗雅黑着脸干巴巴道:“没有,输光了,没钱。”
伙计笑得客气又委屈道:“哎哟,客官您这是…要赖账啊?”
“哪个要赖账?”
身后传来粗犷男声,唐诗雅转身,一众六个大汉将她围住,赌桌边好些人偷眼看这边,交头接耳嘀嘀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