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變數</h1>
姚佳音怎麼都是陸沉自己所中意的人,但凡能撬動一點,他也就不會步步緊逼了。
回來的路上,陸沉見她沉默不語,似是思慮,便沒去打攪,又恢復了之前那個溫文爾雅的陸沉。
馬車到了原先停的地方,姚佳音下了車,將身上披著的袍子取了下來遞給陸沉。
陸沉接過,忍住了想握緊她柔荑的衝動,柔聲道:“我的話還是那些,你什麼想清楚了,我隨時等著。”
姚佳音顫了下眼睫,這次沒有先回去,而是等得陸沉先駕車離去。
姚佳期還沉浸在花市的琳琅中不可自拔,在臺階上蹦蹦跳跳的。
姚佳音拉著她問道:“佳期,你覺得方才那個哥哥怎麼樣?”
姚佳期以為她說的事寧安,將手裏的雛菊往她跟前一捧,彎著眼睛直點頭:“好,好!”
姚佳音看著眼前盛放的花朵,知道她是誤解了,又仔細解釋:“是送你花的哥哥旁邊的那個。”
姚佳期想了想,皺著眉頭好半晌也說不上來自己心裏想的感覺,只能搖頭。
姚佳音歎了一聲,摸了摸她不諳世事的臉,暫且將這事擱置下來。
因著兩人之間略有轉圜的餘地,陸沉也不再霸道緊迫,只是時不時還是會送姚佳音一些東西。
貴重的簪子、衣物也不是沒有,只是姚佳音都叫人退了回來。陸沉知道她還不是完全想通,所以覺得拿人手軟,後來便改送一些小點心,或是花種之類的小東西。
姚佳音心中猶豫,倒是沒有像往常一樣退回去。
陸沉緊繃了多日的心終於松了一下,靜待著找機會更進一步。
而姚佳音也掐著日子除服的日子,迫不及待想離開這個家。
之前相中的宅子,因為主人家要高價賣給人當商鋪,姚佳音沒辦法,一有機會便跑出來尋住處,跑了幾日總算有成效。
如今的宅子雖然也是貴了一點,不過比之前那般宰人的價格已經好了很多,宅子外面還連了間小屋,姚佳音想著到時候整理出來可以賣一些手帕香包。
只是這段日子手頭有所支出,姚佳音手裏的銀錢還是缺了一些。未免這宅子再被人捷足先登,姚佳音猶豫了片刻,還是拿出了自己那枚玉佩。
“這是夫人給小姐的,怎麼也不能當了呀!”nai娘將玉佩摁回去,說什麼也不讓姚佳音去當玉佩,“我再跟順兒商量一下,看看家裏還有什麼可以換的。”
姚佳音也不可能讓nai娘一把年紀還傾家蕩產的,溫聲道:“只不過應一時急需,等到我們把宅子買下來,開起攤子,到時候再把玉佩贖回來便是。”
“這……這能行麼?當出去的東西還能要回來?”
“可以的,我找間正規的大當鋪,活當三月。而且佳期這段日子不好,也需要看大夫吃藥的,手頭沒有現錢總不好張羅。”
nai娘不懂這些,不過見姚佳音說得可信,猶豫了一陣才答應了。
姚佳音收拾了一番出了門,一路走一路看,見到開在正街的一間當鋪,門匾上的標誌在別處也很常見,顯然是一家主人旗下。
姚佳音還是頭一次見當鋪裏如此熱鬧的,四處瞭望著找尋門道。
來當鋪的當東西的,不是酒鬼賭徒,便是窮途末路的潦倒漢。姚佳音一個年輕姑娘,輕盈盈地站在當中十分顯眼。
陸沉從樓上下來,一眼就看見了在那裏瞭望的姚佳音。
陸沉有自知之明,也不認為姚佳音是來找他的,再者他也沒說過自己在這裏有當鋪。
“去看看她要當什麼。”陸沉停在樓梯一側,撐著扶手沒有下去。
寧安等得姚佳音當了東西,才去問了裏邊的掌櫃,順便將東西和當票的底本給陸沉帶了過來。
陸沉看著手裏熟悉的玉佩,不禁擰起了眉。
她已經拮据到要當這玉佩了?
這玉佩對姚佳音有多重要,陸沉是知道的。而且質地普通,也不過能當個一百來兩,她又是活當,想必是有什麼急需用錢的地方。
雖然早知姚佳音倔強,可陸沉看著手裏的當票,心裏還是忍不住迸起一絲惱怒的火花。
這丫頭便是緊迫到要當從小帶到大的玉佩,也不肯開口向自己求助,實在是讓人又氣又惱。
陸沉將玉佩收了起來,打算找個時間再去打探一下姚佳音那邊的情況。
姚佳音這廂剛回了府,就見nai娘急匆匆地跑了出來,“小姐快去看看吧!劉氏在二小姐房裏呢!”
姚佳音一聽,心裏咚地一下就落到了穀底,腳步慌亂地朝房裏跑去。
房裏只有劉氏一個人,只門外還守著一個老媽子。姚佳音要進去的時候,老媽子也沒阻攔,還給她開了門,只是擋住了要跟進去的nai娘。
姚佳音進了屋就直奔姚佳期床前,見她完好無損地睡著,略松了一口氣。只是劉氏的一句話卻叫她一陣揪心,一股涼意從頭竄到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