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沙赫这太不成样儿,得改。」
三兄弟儘管都避而不谈了,然而无容置疑,沙赫这挤著眼泪对子yin撒娇的模样,都让他们隐隐的,看到了一点武子良的影子……
用过早饭以后,白镇军与白经国必须回营参加军议,四人就在家门前道别。白镇军上车以前,就揉了揉子yin的头,说,「好好干,你有足够的能力,只是缺乏经验罢了。」
「大哥,谢谢你。」子yin就由衷的感激道,他总觉得是大哥造就了现在的自己,要是他还在武家裡,就永远是那个懵懂的、不黯世事的少爷。
白经国也走上前,架著金丝眼镜的他斯文的笑了,「可惜,不是二哥陪你去。」
「嚷儿陪我……也是一样的。」子yin就回道。
白经国却是拉过了子yin的手,对他说道,「子yin……待你回来之后,能否与我到天津一趟?」
子yin怔了怔,随即就垂下了眼,竟已是一脸了然的颔首,「好。」
白经国就微笑著,掐了掐他的脸蛋,彼此心裡却是随著这对话,勾了一点的波动——因为他们都记得,下月就是娜塔莎的忌日。
二哥在俄国的时候,总念起天津娜塔莎住的那所房子,当时沙赫出生不满一週岁,二哥第一次为人父,不免就有些手忙脚乱,伊尔库茨克始终是个落后的农村,生活用度都缺乏,甚至是孩子睡的摇篮,都得自己动手造——二哥那时就怀念起天津的洋房子,他说娜塔莎怀了以后,他还准备了一个房间做婴儿房的。
子yin应了二哥,就坐上了汽车,和嚷儿一同出发往火车站。白经国回头正要上自己的汽车,就见大哥堵在了他的面前,一脸不豫的脸色。
「大哥……」白经国就莞尔一笑,说,「借过。」
白镇军却是扳著脸孔,沉声问道,「甚麽天津?」
白经国怔了怔,就苦笑道,「大哥……这…关乎我和子yin的隐私,我并不想告诉你啊。」
「成。」白镇军就冷声说了,「那我就不淮子yin的假。」
白经国没想到大哥的反应竟是这麽大的,不由就无奈问道,「大哥,天津又怎麽了?我就带子yin去一天玩儿,难道也不行麽?」
「不行。」白镇军就回道,「天津就不行。」
这可是轮白经国不解了,「天津有甚麽特别?为甚麽就不行?」
白镇军就深深的蹙紧了眉,过了好阵,才说,「这关乎我和子yin的隐私,我也不想告诉你。」
白经国简直被突然闹彆扭的大哥给绕晕了,可他看大哥竟是如此的坚决反对,才只好不情不愿的,告诉他是想在妻子忌日,带子yin回去看看那房子,白镇军脸色稍霁,这才说道,「你早说,我是能理解的。」
「是大哥你Yin阳怪气﹗莫名奇妙﹗」白经国无奈地说著,兄弟俩这才上了汽车,前往白家的营地开会去了。
怒洋与子yin在上海的火车站下车,就见站台上一名金髮蓝眼的洋人,正是举著牌子在那处候著,牌子上写了『武』、『白』两个中文字,别人看不懂,可夫妻二人却是马上就领会到了。
「这是朱利安的亲笔迹啊?」怒洋还没下车,已是透过车窗,审视那牌子上的字。
「写的不错。」子yin就笑说,「他也真厉害,洋人领事裡,少有像他这样热心学习华文的。」
「这家伙要是不分心去搞那些副业,其实不会比我大哥和二哥差。」怒洋便说道,「在军校裡,也是有许多爱慕他的学弟,毕竟他又是贵族的出身,成绩优秀又能玩。」
「爱慕?」子yin听这用词,不由就呆住了。
「嗯。你知道…军校都是男的,又没有别的娱乐调剂……少年时候,总是容易受那同辈的影响。」怒洋就咳了一声,似乎是怕子yin联想到自己那些往事,「不过,都是年少不懂事,胡闹罢了。」
子yin就垂眼苦笑,竟是有些羡慕的,「我没有这样的时期,我年少的时候都是在家裡让夫子上门授课,玩伴……也就是爹的一些世交的孩子,以及…子良……」
「这也并没甚麽不好。」怒洋就暗暗的攥紧了子yin的手,贴著他耳边低语,「我要是你爹,还不放心把你送去军校呢。」以子yin这样软的性格,简直就像是把羊儿丢进狼xue裡了。
子yin就垂眼苦笑,心裡儘管不认同,却是不欲与妻子争辩,他知道自己在三兄弟面前,总是有柔软顺从的形象,然而当落得一个人的时候,他总不至于此。子yin好歹也都是个成年人了,而且,他还在俄国独自的带著沙赫,生活了三年呢。
这就是人的本能,没有谁缺了谁就活不下去的,日子总要过、不论顺逆,也总得熬过去。
他们从火车下来,便走到了那位举著牌子的洋人处,直接用德语打了招呼,那洋人是德国领事馆的实习生,听得自己要接的人是会说德语的,也是大大的鬆了口气,脸上连忙露出灿烂的笑容,带著他们上汽车。
「马克先生、朱利安已经在餐厅等待了。」那年轻人就说,「让你们先到餐厅吃饭、再到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