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双臂,上前与他们一一的拥抱,「我们又见面了﹗」
「朱利安。」子yin就笑著,也是抬手回抱了朱利安,「你过得好吗?」
「好,我很好。」朱利安就垂头笑了,「我本以为这一次只有你来,还打算好好招待你,谁知道三白也跟著一道来呢……」
「怎麽?你不想招待我吗?」怒洋就走上前,和这位老朋友重重的紧抱了。
「不是,不过…你们两人的话,我就不好打扰你们啊。」朱利安就哈哈地笑道,他们说的都是德语,因著马克先生在场,就不好透露子yin与怒洋的关系。
子yin这时,就走到了马克先生的身边,也是伸手以洋人的方式,与马克先生拥抱问好,「马克先生,上一回来上海的时候没能与你见面,真的十分抱歉。好久不见了﹗」
马克本来还要责备朱利安没个领事样儿,跟对方恃熟卖熟呢,如今看到武主动来拥抱自己,就有些难为情的回抱了,他轻轻拍了拍子yin的背,就觉著这东方男子总不见长,好像永远都是个白嫩的男孩儿一样,老马克感觉著怀裡那单薄的份量,都觉得自己要变成他的爷爷了。
「武,你都没甚麽改变。」马克就说,「东方人还真是看不出年纪啊。」
子yin就讪笑了,他倒是希望自己和嚷儿一样,长得更有男子气呢,只可惜他似乎已经是定下来了,唯有等自己更老成一些,也许就能有一点庄严的气势来。
第二百九十七章、码头
第二百九十七章、码头
子yin与怒洋便在德国领事馆的盛意招待下,吃了一顿丰富的午餐,这家蕃菜馆的主人来华夏以后,受到了天津起士林的启蒙,也是学著在每一楼层供起了不同国家的菜色,朱利安这回挑选了义大利菜,说道,「上回你们在我家已经嚐过正宗的德国菜,不会有比我家厨子更正宗的。嚐嚐这义大利的菜色吧﹗」他说这话,虽是对著二人说的,可理所当然,就是为著没有去过欧罗巴的子yin,而特意准备。
「谢谢。」子yin应道,就接过了朱利安放到他盘子上的一块薄饼,咬了一口后,不由露出吃惊的模样,「这是甚麽啊?」
「因热力而融化的乾酪,就变成这副模样。」朱利安看子yin咬了一口,那酪丝眼看就要从下巴边掉下来了,就拿起身边的餐巾,想要递给子yin,谁知坐在身旁的怒洋却是早就察觉到了,这时就体贴的抬手,给子yin揩去嘴边酪丝。
「酪丝要掉下来了。」怒洋用手指缠起了那些丝线,就放到自己嘴裡,甘之如饴的代丈夫吃掉,「不要浪费。」
「怒洋……」子yin就有些窘困的喊了他一下,因为这裡可不是只有熟朋友朱利安,餐厅的侍者正给他们上著餐,而马克先生也瞪起了眼睛,一脸惊疑地看著他们呢。
怒洋笑了笑,并没有把任何人的目光放在眼裡,他就只是仔细的留意著子yin的吃相,要是再掉酪丝了,他就又伸去去揩。
马克皱起了眉,他是老一辈了,又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在他的人生裡并没想过男人和男人会走到一起去,他就只觉著这两年轻人有些太黏腻了,感情好的过头。
待侍者把各人的盘子都上了,就合上了门,留给贵客聊天的空间,这只限洋人的高级菜馆,图的就是这个清静的氛围,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都适合在单独的房间裡用餐、倾谈。
「武,听说这三年,你到俄国去了?」马克就清了清喉咙,开腔先开了话题。
子yin听马克问起,就回道,「嗯……我居住在伊尔库茨克。」
「俄国的状况怎麽样?」
「我在的时候,正逢著内战,红白军在全国打起来,不管是离首都多远的地区,也都有白军进驻。」子yin就垂下眼,曾经经过那段艰难的日子,如今回望过去,竟都是一语带过的回忆,「后来白俄战败了,就换成红军肃清……那之后……我就回盛京,听说现在,已是红军统一了。」
「本忖著沙皇倒台,俄国这头熊是要被拔牙了,没想到列宁、托洛斯基这麽会打……」提起那苏维埃,马克就牙痛的倒抽一口气,「你们,都听说过共产国际了吗?」
「嗯。」子yin垂下眼颔首,在座的众人也都是了然的点头。
所谓的共产国际,是布尔什维克掌权以后,想出的一个理念——比之军事上的征伐,思想上解放世界各国的无产阶级,更趋向于一个神圣而伟大的革命。以莫斯科为中心,苏维埃便把这赤色的思想散佈出去了,与圣彼得堡接壤的东欧罗巴国家,纷纷的受到鼓动,发起共产革命,而今更是延散到中部的德国去。
这对于象徵著软弱、屈辱的魏玛共和,无疑就是个隐患。
「这红党,在柏林正是凝聚著一股势力,魏玛政府如今也留意著。」马克垂眼,这次他被安排回母国去,也是为著这个而做对策。因为马克思列宁主义是建基于基层的阶级,当国家陷入经济困顿、大战过后的萧条时,农民与工人的反对浪chao就更大了。
「华夏亦是如此。」朱利安就优雅的卷著叉子,把义大利麵条卷成一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