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七月七</h1>
烛火轻摇,唐诗雅一颗心跟被烛火照出的影儿一般晃荡,她尝试张口,一想到自己要说什么,就紧张到缺氧。说不行,那就做,上去一个强吻,不行,万一宋皓南没那个意思,关系不就破裂了?还是要徐徐图之……
像之前那样试探?之前没用,难道现在就有用了?
她支着下巴,手指一下一下点着烛火,每一下都刚好点在焰心上,有点烫,但不至于被灼伤,脑子里念头太杂,没留神屏风旁的宋皓南。宋皓南见她没Jing打采,眉眼间一抹淡淡愁思,不禁想,她在愁什么呢?
银铺生意正好,春华又不似之前那般苦闷,如今她愁的,应当是母后那边对她身子的关照。她以往就厌烦那些妇人之言,如今催到她头上,她怕是恨不得没了他才好,没人管着她,她也可和春华成日腻在一起,然而他没想让她如意。
唐诗雅听得人走近的脚步声,心若擂鼓,站起往院中蹿去,“我去外边睡觉啦!”
宋皓南磨着牙齿,偏想让她摆脱不了他。他吹熄灯,跟出去。
他压着火气走向院中床榻,她坐在榻上,手臂环着膝盖,显出平常不得见的柔弱。终归只是女子。一时怒气上头,他生出恶念,不如占了她身子将她困住。她突然抬手,直至苍穹。
“小宋,你看好多星星。”
兀地,心口一软,他仰头,见满天星斗。
“嗯…要多谢你,才让我得见这般好景色。”
又是一年七月七,唐诗雅打算邀宋皓南出门同玩,到时喝喝小酒,就可以脑子不清醒地逮过小宋来亲,就算小宋不高兴,事后也可称醉得昏头,不至于做不成朋友。
午饭过后,二人闲步慢行,终是要在逸文院门口分路。唐诗雅因着自己那些鬼心思忐忑不安,没能开口邀他晚上出门玩。
宋皓南拐入院子,行了两步,回头叫住人道:“今日乞巧节,晚上一道出门玩。”
唐诗雅扭头,楞楞看着他,他又道:“下午早点回来。”
她道:“回来干嘛,你直接来银铺,咱们就一起去玩了呀。”
她正想着怎样才能不带上春华,宋皓南道:“回来换身衣服,从正门出去。”
她皱眉,“要换女装吗?为什么?”
宋皓南不耐烦道:“王爷同王妃一年不曾出门同游,你让下人如何想?”
唐诗雅点头,说的也是,不过女装如何才能名正言顺地饮酒?感觉换身衣服,规矩都不一样了,她啃着指头走远。宋皓南翻个白眼,她怕是在想带上春华一路的法子,让她换女装就满脸不情愿,真想做个男子?
今年预备得早些,也就不似去年那般安排草草。宋皓南领着人上到颐和二楼,颐和楼正门搭了个台子在斗灯,预订的是侧上方临街雅阁,去到露台便可将底下琳琅花灯尽收眼底。
唐诗雅看不懂花里胡哨的花灯,她在意的只眼前那一小壶酒。就这么一点点,远远够不上撒酒疯的量,算了,先喝再说。
她给满上两杯,一杯放到宋皓南面前,一杯自己拿着,笑道:“小宋来碰一个。”
宋皓南依言举杯,与她相碰。她道:“这一年辛苦小宋照顾了,我也是不太懂事,但我懒得改,以后还是只能你担待着。”
宋皓南呵笑一声,“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临街熙攘,人声嘈杂,雅阁内无人出声。她做唐宇时,同宋皓南有许多话可说,比如每日来银铺提出古怪要求的客,比如如何绘制银饰,比如经商之道;做了唐诗雅,能聊的大概只有王府账目,可小宋不关心那些,还有就是皇宫里那一堆亲戚,然而她想到就头痛,不如闷头喝酒的好。
如果他是她的人,也还可以谈情说爱。
瓷杯润白,酒水清亮,杯盏起落间,唐诗雅面上泛红,宋皓南握住她往嘴里送酒的手腕,皱眉道:“又不是酒鬼转世,走,去看花灯。”
唐诗雅垂眼看他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宋皓南松开她往露台走去,她喝完手上这杯,也去到露台,在他边上站定。
斗灯伊始,台上站了十数男子,身后各一提着花灯的小厮。花灯尽皆Jing美繁复,斗的不过是哪个心思更巧,更讨人喜欢。
隔壁露台也走出来两人,唐诗雅随意一瞟,抬手晃了晃,差点兴奋唤出“陈兄”二字,还好宋皓南也看向那边,知道她想作何,眼明手快地从她身后抬手捂上她嘴。
即将发出的声音被他止住,掌心感受到一点震颤,还有她发热的面庞,以及带着丝凉意的嘴唇。唐诗雅下意识伸舌头在他掌心舔了舔,宋皓南手弹开,她扭头看来,他面色古怪道:“你…作何?”
唐诗雅红着一张脸,笑着吐舌道:“谁叫你捂我嘴,这可是我杀手锏。”
他想起之前在书房,他掐着她脸,她也舔他虎口逼他松手,整个一无赖样。他伸手掐住她双颊,压低眉头凶她,“不过几杯就上头?装什么疯?”
唐诗雅作势又要舔他,隔壁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