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纹样书</h1>
“顾伯!我那本纹样书呢!怎么找不到了?”
唐诗雅在门铺后院来来回回地找,顾伯看她走来走去也不帮忙,只道:“让你有点收拾,东西乱放,这下找不着了吧?”
“唉!算了,明天再找,我先回去了!”
次日唐诗雅到银铺里,见顾伯脸拉得老长,招呼也不和她打一个。她到后院,柳瑞杰在厨房,她晃过去跟他搭话道:“顾伯怎么了?”
柳瑞杰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又低头洗锅了。
这是咋了?
唐诗雅在火盆前坐下,兀地怀里砸进一本书,她拿起来一看,就是顾伯给她的那本纹样书,昨天怎么也找不到。
顾伯没好气地道:“自己收好!”
唐诗雅将书拿在手里翻了翻,问道:“哪儿找到的啊?”
顾伯哼了一声,道:“柳瑞杰房里翻到的。”
唐诗雅略感奇怪,“啊?他拿这书干嘛?不是,我说你咋臭着张脸,是因为这个啊?”
顾伯不搭腔,唐诗雅去看他脸色,问道:“你跟小柳说啥了?我瞅着他也不对劲。”
“说啥?他那个样子,我这小铺怕是留不下他了。”
“啥?你这样说的?不过是本书,至于说那么狠吗?”
“感情不是你自个儿的书,你倒是大度!这手脚不干净的,我还不能生气了?”
“顾伯你小声点,生气归生气,也不能说要赶人走啊!”唐诗雅没搞明白,怎么突然就这么火气重了,顾伯先前不是还让她照顾着点柳瑞杰吗?“这又不是多大个事,你这样一说他得多难过?”
顾伯气势汹汹道:“做错事不让说了哦?我当初收他做伙计是看他可怜,不是想养个贼娃子!”
“不是不让说,人小柳没亲人没好友又没一技之长可以混口饭吃,你赶人走不是不给人活路吗,那当初领回来干嘛?”
“我给过他活路,他自己乱搞,到头来还怪得到我了?”
“他也不一定是要偷啊,说不定是借去看看,晚点会还我。”
顾伯看样子是铁了心不想让柳瑞杰留下,唐诗雅帮柳瑞杰说着好话,心想怎么越说越觉得柳瑞杰跟自己那么像,除了他受的限制没她那么多,不过她与他相比,好在有钱。
“要是借怎么不光明正大地说呢?昨天你跑来跑去找的时候怎么不拿出来呢?”
“唉唉唉!顾伯你别激动,这真是件小事。小柳人还小,不懂事,你看他平时话也少,说不定就是不会说话,一场误会,聊聊说开了就好了,不至于这个样子嘛!”
顾伯吹胡子瞪眼地,小老头的脸都气红了,“聊聊会好?小事见大,我怕他是一向如此,前段时间装得好没让我瞧出来!”
唐诗雅被犯浑的顾老头逗笑了,道:“顾伯,没看出来你还挺嫉恶如仇。得得得,我去问问他,要是他真是那样的人就踢出去。”
他二人在前边嘀嘀咕咕,柳瑞杰甚至不敢去偷听他们是如何议论自己,心里如死灰一般。
唐诗雅走入小厨房,柳瑞杰已经洗完锅了,在擦炤台,她站在他身边,想着随便说点啥,先把话匣子打开再套话,笑眯眯道:“小柳儿,你昨日是不是拿了本书去看?感觉咋样,学到些啥?”
柳瑞杰拿抹布的手顿住,低着头不言语,唐诗雅弯腰侧头去看他的脸,两滴晶莹的水珠从她眼前滑落,落在炤台上,啪嗒两声。
唐诗雅尚未反应过来,柳瑞杰一摔帕子,转身道:“我走便是。”
“喂!”唐诗雅拽住人手腕道,“你走?去哪儿?我又没说你什么,你哭什么?”
唐诗雅以为他会说点什么解释一下,结果他只是慢慢蹲下了,眼泪跟破了底的水缸似的往外涌。他一只手还被她拉着,另一只搁在膝盖上,脸埋在手臂上,泪水shi了大片衣袖。
唐诗雅一阵头大,要是个姑娘大不了她将人捞进怀里好好揉揉头,哄人开心。她蹲下,将手放在他肩头,道:“小柳啊,你有什么事就说嘛,你不说,闷着搞我们会误会的。不开心说出来,说出来会好点。”
手掌下的肩头在微微抖动,柳瑞杰压抑地哭着。唐诗雅心头顿觉难过,柳瑞杰的确是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事业,什么都没有,心情大概也是和她当初一般苦涩郁结。不过她有个很大的优点就是会苦中作乐,乐观得不是死到临头都能笑出来,但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柳瑞杰那样的笑,她现在才读懂,是了无生趣的笑,所以她看了不舒服。
人活着,要有光。柳瑞杰的光会是什么呢?她想不到,她觉得他活下去的执念估计是“柳家不能绝后”,这种古代人特有的思维,说不定他本人心里对传宗接代也没什么特别强烈的欲望。她当初的执念,不过是她还没有亲到过女孩子软软的脸、摸到过女孩子软软的胸,虽然她现在也还没摸到亲到,不过那点本能色念让她撑过了最难过的日子,现在倒是没那么想了。柳瑞杰的话,男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