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失意日子</h1>
宋皓南趁夜差人去把事办了,问出若霞是如何将唐诗雅支开,连带着厨房那老嬷嬷也一同审了。
若霞给厨房嬷嬷讲,王妃那边的风俗便是满月那日的晚上,妻子的要亲手给夫君包汤圆,得亲自动手,不可让人守在一旁帮忙。
厨房的嬷嬷没多想便将一应事物准备好了。
如此简单一个谎,外加两个人就成事了,于是嬷嬷也便被发到外边庄子当厨去了。
当宋皓南裹携着秋夜的冷肃回屋时,只见着空荡荡的床铺。他眉头微皱,于屋内扫视一周,隔着薄纱的小隔间里的棋榻上隐约躺着一个人。
棋榻上的棋盘被放到了地上,唐诗雅身上盖着自衣柜顶阁取出的棉被,素白的棉被没有罩上锦绣的被套,看着十分简陋。
唐诗雅辗转一夜,清晨听见宋皓南起身,她收拾好棉被,将被子塞回衣柜,取了替换的衣服,去棋榻小间里换下身上昨日的衣服。
她从棋榻小间出来时,春华秋月已备好洗漱用的清水,见她从那隔间穿戴整齐出来,就连寻常直言快语的春华也只是微有诧异,嘴张了张没说出话。
春华秋月昨夜于房中歇息时,被侍卫闯入院中踏出的凌乱脚步声惊醒。隔壁房内传来若霞惊惧的哭叫,随后人似被堵上嘴架走了,她二人担惊受怕一夜。
唐诗雅跟着宋皓南去吃过早饭,再跟着他走到了逸文院。她于院门站定,看着宋皓南独自走进书房,直到书房门合上,她叹出一口沉重的气。
春华秋月在她身后,春华低声唤道:“王妃……”
唐诗雅这才想起她二人似的,恍然回头,牵动嘴角道:“你们回院休息吧,我想自己在花园里逛逛。”
春华见王妃面色苍白笑得勉强,于心不忍道:“王妃,让春华陪着您吧……”
唐诗雅摆摆手,道:“不用了,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说完她拖沓着脚步往花园走去。
踢走路边的小石子,草叶上的露水沾shi了她的衣摆,在华美的衣料上留下脏污。复又无意识地叹出一口气,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总以为若霞帮她是为了她着想。虽然一开始她也清楚她俩是一根绳上的蚱蜢,若霞不帮她不行,可时间久了,人总是会生出感情来的。难道只有她在把帮助过她的人当朋友看,而这个时代,其实没有她期望的那种朋友概念?
若霞背叛她,她应该生气吗?可为什么气不起来?
若霞是个怎样的人?唐诗雅回想和若霞相处的日子,若霞给她的感觉便是谨慎,守规矩,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接受来历不明的自己?
若霞那样,也是人之常情,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存在太古怪了,甚至逼得若霞做出昨夜那样大胆的事,若霞是为了摆脱她才那样做的吧……
如果她当初小心一点,不让若霞知道唐诗雅的身体里活着的是另外一个人,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糟糕?是她的粗枝大叶害了若霞。
她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在花园里乱转,偶尔踢飞一颗石子,踩碎几片枯叶。前方草丛里的物体闪着微光,隐约有着琥珀的颜色。
她慢慢走过去,看清那是被踩得稀碎的糖龙。
若霞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接过这糖龙,恶心吗?
她缓缓蹲下,此时断裂的糖丝上爬满了黑压压的蚂蚁,还有几支蚂蚁队伍从四面赶来,想要分食这甜腻的糖。
蚁群抬起大块糖丝试图将其搬回巢。看着它们隐入草丛,唐诗雅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昨天宋皓南要掐她的脸?他许是察觉到了若霞的心意,是在利用她打消若霞的念头……
唐诗雅站起,绣花鞋碾上忙忙碌碌的蚁群,移开脚,泥泞里是大片残骸与惊慌窜逃的伤蚁。
她垂头低语,“狗屁朋友。”
唐诗雅在屋内瘫了几天,几天下来,她只觉着吃饭都不好意思。她跟宋皓南又没什么关系,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好歹也干点活。
于是第四天的时候,她稍稍振作一点,抽了些时间去书房算账,安排一下王府上的人事。
她感觉下人使唤起来更轻松了。前段时间因着她所指示的和旧规矩略有不同,哪个嬷嬷那里又行不通了,时不时还会有丫鬟小厮来请示一下她,她也感到些许阻力。现在是不论何事,只消她说一遍,一切都办得妥妥当当,半点疑问也没有。
唐诗雅不知道的是,府上都传她善妒,下手又狠。陪嫁丫鬟本就大多都是要被收作通房丫鬟的,王妃竟然连自己身边的人也下此毒手,丝毫不顾念主仆旧情。王爷即便舍不得若霞也只能依着王妃,两个主子之间闹得好生不愉快,这都多少天了?二人话都不曾说过一句。
大概知晓些许内情的徐林陈柏二人如往常一样在外院的练武场Cao练侍卫。练武场内的小侍卫们绕王府外院跑了十圈,尽皆光着膀子任由热汗流淌。
陈柏拿起一旁的大茶壶仰头灌水,一边灌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