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甄家有女初長成</h1>
彼時,夏侯竺還不是太子,先皇皇子諸多,因爭儲之事折了不少,他聽太傅之言,在京外別莊韜光養晦。隔壁就住著甄軟,只有一個年輕丫頭和nai娘照料,不過五六歲大的人兒,天天趴在牆頭上看他練武讀書,他故事板著臉凶她,她就托著rourou的小臉在那兒笑,一點也不懼他。
後來,兩人處得熟了,甄軟就越發大膽。他看書的時候,她就朝他扔瓜子,還全是空殼子。他被師父督促著紮馬步,她就啃著糖葫蘆故意給他看。
“夏哥哥,要吃嗎?”甄軟啃了一嘴的糖漿,舉著給牆頭下紮馬步的少年。
夏侯竺瞧了一眼就擰過了頭,“不吃,全是口水!”
甄軟伸回手,嘎嘣嘎嘣自己咬了起來。
“夏哥哥,吃包子不?”
夏侯竺抬頭看著她小手裏圓乎乎的大rou包,擰眉,“你怎麼光知道吃?”她每天一出現在牆頭上,嘴裏必定不帶停,難怪長得那麼圓潤。
“nai娘說,能吃是福!”小人兒振振有詞,在包子上咬了個洞,用手摳著裏面的餡兒。
rou沫子夾著青菜,撲簌簌地落在夏侯竺身上,想起四溢。夏侯竺忍不住瞪她:“回自己家吃去!”
甄軟嚼著包子皮,鼓著腮幫子含糊不清地嘟噥。
夏侯竺搖了搖頭,凝神閉目,儘量不被上頭吧唧嘴的聲音影響。忽聽噗通一聲,悶悶的嚶嚀過後,便是一陣嚎啕大哭。
夏侯竺一睜眼,便看見甄軟趴在地上,淚珠子滾了一臉,一嘴巴的血,忙抱著人去漱口,掰著她嘴巴一瞧,原是磕掉了原來鬆動的ru牙,頓時松了口氣,“好好站著怎麼能掉下來的?又調皮了不是。”
甄軟這會乖覺了,揉著眼睛抽抽噎噎道:“我是不是變醜了?”
小丫頭片子還挺愛美的。夏侯竺摸了摸她小腦瓜,“美著呢!”可一瞧她編貝似的一排牙上有個黑洞洞的豁,就忍不住想笑。
甄軟一見他笑,嘴一咧,又要開始嚎,夏侯竺忙道:“真的美!我都沒見過軟軟這般可愛的小姑娘!”
甄軟沒給他誆過去,摸著門牙豁,小臉上盡是愁思,“變醜了以後就沒人娶我了……”
夏侯竺憋著笑安慰她:“怎麼會呢,軟軟以後一定會嫁給最厲害的人!就是沒人娶,夏哥哥也一定會娶你的!”
“那……拉鉤!”
夏侯竺勾著她的小手指晃了晃,也未想這一句兒戲,竟在日後成了真。
夏侯竺在別莊住了將近一年,開春之後,先皇因纏綿病榻,身體每況愈下,急召各位親王回宮。
同年三月,膠著良久的皇儲之位落下帷幕,夏侯竺脫穎而出,成為太子。
五月,先皇駕崩,十六歲的夏侯竺榮登寶座,成為這個帝國的主宰。
朝廷勢力盤錯,夏侯竺年少稱帝,積威尚淺。輔政大臣Cao握權柄,結黨營私,親王謀逆不止,可謂內憂外患。夏侯竺埋首於朝廷更迭之事,一直未得脫身,與甄軟再次見面,已是四年之後。
這四年,夏侯竺廢了輔政大臣,親王也廢的廢,死的死,將朝堂洗了個乾淨,手握大權時,也不過將二十歲。雷厲風行的手段鎮壓了一幫朝臣,一時無人敢小覷這位年輕的帝王。
夏侯竺著人回舊居查探時,才得知甄軟已回了府,當著尚書小姐。
“也不知那沒心沒肺的丫頭把我忘了沒,走的時候沒同她說,想必一直生我的氣。如今也有十歲了吧,身量……該有這麼高了?”夏侯竺得空出宮,坐在車裏一直喃喃自語。
四年未見,也不知那丫頭長成什麼樣了。正想著,只聽車蓋頂上咚得一聲,生生砸進來個人。
隨行侍衛紛紛拔出了刀,大喊“護駕”。夏侯竺懵了下,動了動手裏沉甸甸的東西,對上一雙貓兒似的的大眼,沉寂的心泛起一絲漣漪。
“軟軟?”夏侯竺仔細看著她的眉眼,較之於四年前長開了不少,不過輪廓卻未變,還帶著點嬰兒肥,唯那雙眼睛一樣古靈Jing怪。
“這又上哪兒猴去了?摔疼了沒?”
甄軟巴巴得瞧著他,初時覺得這人長得真好看,聽他叫自己小名兒,腦子裏才漸漸翻起來兒時記憶。
“夏哥哥……你是夏哥哥!”甄軟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一徑撲到他身上撒歡。
“小沒良心的,還真把我忘了!”夏侯竺拍了拍她的背,叫外面還面面相覷的侍衛卸了刀。
甄軟欣喜罷了,嘴撅得油瓶一樣,“你還說,走也不吭聲,現在回來做什麼!討厭你!”
夏侯竺看著她往自己腿上輕踢的腳尖,也只是笑了笑,還跟小時候那般哄她:“是我的不是,軟軟大人有大量,便原諒我吧?”
甄軟傲嬌得挺了挺小胸脯,看著他眉目輕柔,也不由笑開。
夏侯竺愛極她嬌俏的小模樣,攬著她坐在一側,看見頭頂的大洞,又正色起來,“現在來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吧。”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