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歸家</h1>
顏兮剛起的時候還有些懵,坐在床上迷迷瞪瞪的。
瑾瑜昨晚是不是來過了?顏兮搖了搖頭,又不確定。
鈴鐺端著洗臉水放到架子上,拿了衣裳遞給她,神秘兮兮道:“顏姐姐你知道麼,城裏的采花案破啦!”
“真的?”顏兮心裏松了好大一口氣,自然而然就把這功勞加在了尚翊身上,莫名的有些與有榮焉。
鈴鐺肯定地點點頭,小嘴叭叭地往外倒:“今早我聽後廚送菜的大娘說的, 那夥人已經被官府抓了,根本不是什麼采花賊,是有人把那些姑娘都拐去ji院糟蹋了!”
顏兮聽著也忍不住後怕,想到受辱的那些姑娘,心裏就墜墜地難受,好在這事算止住了。
顏兮收拾妥當,本欲去找尚翊問問,到了前廳只看到追風,追風言簡意賅地把情況說明了。
“案子還需審理,爺便先回京請示聖上了,叫顏姑娘安心。”
顏兮頷首,原來昨晚他真是來過的。
城中百姓不知道案件中錢與權的勾勾纏纏,只知官府已將人抓了,皆放下了心中那塊巨石,可不用戰戰兢兢,每天睡前都要敲一遍牆壁地磚以防讓人鑽空了。
顏兮也放心地搬回自己的小院,原本想著尚翊有幾日就回來了,可過了半個月仍不見人影,顏兮便有些擔憂,犯人已經被押解上京了,想來這事情很棘手。
追風時不時去衙門傳遞消息,顏兮總要等他回來問過了才安心。
鈴鐺見她每日魂不守舍的,便拉她到街上散散心。犯人落了網,街上年輕的姑娘也多了起來,嬌的嬌,俏的俏,三五成群。
“顏姐姐不是要做些香包麼,我們去扯點布料吧!”鈴鐺率先跑到一間布莊門口,朝她晃著手腕。
顏兮笑了笑跟上去,進門時撞上一個人,一疊沙青的布料掉在了地上,顏兮彎腰去撿,一只手快一步一把抓起。顏兮順勢看向對面的人,原是舅母徐氏和她的兒媳,便垂了眼瞼,叫了聲舅母。
徐氏在那料子上重重拍了幾下,仿佛怕有什麼髒東西似的,扯著嘴角笑得僵硬,只朝顏兮微一頷首便走了,跟她兒媳嘀嘀咕咕的。
“真是倒楣喲,碰到這個喪門星!”
“盡長了張狐媚臉,近日那案子保准有她一份,不幹不淨的!”
顏兮聽了倒沒什麼反應,反正她被安了個不祥的身份,再難聽的話也不是沒有過。鈴鐺卻不幹了,擼起兩條細胳膊,氣得眼都比之前圓了幾分,“我跟你們拼了!”
說著就跟個炮仗似的往那婆媳身上沖,顏兮一把拉住她,道:“算了,越理他們越上勁,左右各過各的,誰也不礙著誰。走吧,選料子去,鈴鐺喜歡什麼顏色?”
鈴鐺瞪著那婆媳離去的方向,頭也不回道:“黑的!”
顏兮頓了頓,把她的臉扭回來,“小姑娘家家的,該選些鮮豔的。”
鈴鐺瞧著她溫和的眉眼,無奈地擰起了兩個眉毛團團,“顏姐姐,你就是太好性了,這種人嘴欠,打一頓就好了!”
顏兮按下她緊握的拳頭,笑道:“你人還沒她高,與她較真豈不吃虧。”
“我打不過,可府裏還有追風哥哥他們呢,動動手指頭就讓她上天!”鈴鐺暗暗下定決心,等侯爺回來一定要去告狀,他不在就有人欺負顏姐姐了!
顏兮只當她孩子心性,點了點她的鼻子,哄道:“知道你為我好,等會兒給你買山楂球。”
“顏姐姐你老把我當小孩哄!”
“你可不就是個小孩麼。”
兩人逛了一陣,不知不覺買了好些東西,快到家門口時,遇上剛從衙門回來的追風。
“顏姑娘!”追風連忙上前兩步,接過他們手裏的東西。
顏兮張口便問:“事情如何了?”
“牽涉的人多,比較麻煩。”追風知道她擔心尚翊,不多說案子的事,“有閃電和天雷跟在爺身邊,姑娘大可放心。”
顏兮雖沒見過,也知官場混雜,尚翊動了一些人的利益,必會被視為眼中釘,只盼他平安才好。
一時間,顏兮心事重重,正欲往回走,鈴鐺突然跟個脫了韁的小馬駒子一樣,把一包山楂球塞到她懷裏跑了出去。
“鈴鐺!鈴鐺!”顏兮叫了兩聲沒叫住,不知道這丫頭突然怎麼回事,急得去看追風。
追風忙放下東西追了上去,不一會便將鈴鐺拎了回來。
顏兮見她伸著兩只黑乎乎的手,笑得見牙不見眼的,給她挽起兩只袖子,“這是幹什麼去了?”
追風捂著鼻子把鈴鐺丟到一邊,“這熊孩子給人塞了兩嘴牛糞!”
顏兮聽罷,知道她方才是看見徐氏婆媳去報仇了,無奈又好笑地戳了戳她的額頭,“你啊,趕緊回去洗洗手!”
街角傳來一陣鬼哭狼嚎,三人撿起東西急忙躲回了自家院裏。
晚間吃飯的時候,鈴鐺還攤著手心皺著鼻子聞,老覺得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