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香传得天心在,未话寻常草木知。”
说着,朝众人道,“梅花,‘梨’韵,我献丑了。”
他的诗咏梅而无一处写梅,三四句“清香传得天心在,未话寻常草木知”更有一种清高的品性在其中,整首诗意境清新而质朴自然,可算是佳作了。
怀庆帝也点了点头,对郑允清道:“允清,你呢?”
留给郑允清的就只有牡丹和“丹”韵了,他一时间还真有些棘手,不过他向来对诗书颇有钻研,也不过一会儿,便信手拈来一首道:
“夺目霞千片,凌风绮一端。叶藏梧际凤,枝动镜中鸾。
好酬青玉案,称贮碧水盘。若将桃李并,更觉效颦难……”
他有些迟疑,因为前四句的平仄变成了“平仄平平仄,平平平平平。仄平平仄仄,平仄仄平平”,第一句和第三句失对了……
郑允浩第一个毫不客气地叫出来:“五哥,你失对了!失对了!罚酒罚酒!”
怀庆帝这次没有瞪郑允浩,反而笑了,对郑允清道:“你弟弟都听出来你失对了,还不快罚酒?”
郑允清闻言,看着郑允浩也笑了,又对着怀庆帝和众人道:“是我失误了,我认罚。”说着,也满饮了一杯。
于是作诗做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第六十七章 曲江盛宴(中)
作诗结束后,紧接着便是歌舞,皇家的歌舞非同寻常,自然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一众举子也难得放松了一下,推杯换盏,称兄道弟的声音也是此起彼伏。
金在中坐在郑允浩身边,看似在看歌舞,其实他并无心看歌舞。偶然看向沈昌珉,却发现他的视线也正好往自己处投来,两人顿时四目相交。
沈昌珉朝他颔首后微微一笑。
金在中也忍不住笑了。
沈昌珉这个人聪明,早在自己跟他说“曲江宴再见”的时候,就该猜出来自己的身份了,如今只不过是来验证的而已,不过见他脸上未有任何波动,仿佛从未遇见过自己一般,其人智慧,可见一斑。
忽然,他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手握住了,耳边传来某人低沉的声音:
“皇子妃,看什么看得这样入神呢?我会吃醋的。”
金在中闻言红了耳朵,转头看向兀自喝酒的郑允浩,忍不住笑了,也不理他,只是收回了视线,安静地喝茶。他酒量不好,郑允浩特意叫金篱给他换了壶热茶。
沈昌珉瞥了一眼不远处两人的小动作,只做不见,微微垂下了眼眸。
歌舞正酣,忽然见一人匆匆前来,对着皇帝身边的胡连贵耳语几句,那胡连贵便蹙了眉,点了点头,随即便走到皇帝身边,对着皇帝低语了几句。
只见皇帝倏地皱起眉,Yin鸷的双眼扫了在场诸人一眼,随即一把将青玉酒樽砸在了地上,呵斥道:“放肆!”
歌舞瞬间停了下来,胡连贵挥了挥手,歌姬舞姬们连忙下去了。众人疑惑地看向怀庆帝,不知发生了何事。
只见怀庆帝声含怒意地高声道:“方才有人来报,竟有十几个落第士子在外面敲登闻鼓!口口声声说有人在此次考试中舞弊,欧阳处,可有此事?!”
欧阳处听了,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他身为首辅大学士担任主考官以来,从未出过此等事,他出列行了个礼,道:“陛下,无论是会试还是殿试,老臣都是严格按照流程来的,不会出任何差错!老臣敢以项上人头担保,绝不会带头做舞弊之事,知法犯法!”
一旁的礼部尚书乔守儒也连忙出列道:“陛下,此次考试乃臣与九皇子殿下主持,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两位主考官与六位同考官在会试前五日就进了贡院,并未与外人接触。而殿试的题目乃陛下御笔亲题,胡总管带人送到贡院后就由专人看守,直到开考为止,并未出现任何异常。此次闹事,恐怕是有人心有不甘,因此鼓动其他不明真相的士子前来告御状。”
怀庆帝蹙着眉,一脸若有所思,仿佛也相信了此种说法。
然而,本在列中的吏部尚书白云山却站出来道:“陛下,这些士子击登闻鼓告御状,恐怕是有证据才如此信誓旦旦,不如叫他们来当面对质,这才可平了这些士子之心,也可安稳民心啊!”
怀庆帝闻言,似乎也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道:“来人,将那些士子带两个进来!朕倒要听听,有谁如此大胆竟敢科举舞弊!”
侍卫忙去带了人回来,只见两个打扮寻常的士子,正被侍卫推推搡搡地进来,两人怕是没见过这样大的场面,脸上露出些紧张的神色来。
金在中看着其中一人,不动声色地在心中笑了,什么叫自寻死路,什么叫送上门来,这就是最好的写照!
一旁的沈世禄见到其中一人,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竟是自己的长孙——沈昌元!不是叫他从长计议吗?他怎敢,怎敢告御状?!
“见到陛下还不快跪下!”侍卫粗鲁地喝了一声,那两个士子连忙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