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这场局里,你对也是错,错也是错,难道不是吗?”
宁致远很自信地说道,“黎夕,我与你原本就是天壤之别,我知道你们上学时学的是人人平等,但是你也应该知道,这个世界本身就不存在平等。有些人生来高贵,而有些人,注定要成为服务者。就像你和我。”
他刚才与疯狂擦肩而过,现在想想还会有些后怕。
警醒与暴躁不安的状态下,黎夕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他不可以在这里杀人...这是他唯一的理智,“药......药...”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宁致远伸手在他的上衣兜里拿出一瓶药,倒了一粒喂给他。
这些话,悦荣也曾经对他说过,甚至有一段时间,黎夕也是这样认为,他就是一无依无靠的毛头小子,凭什么和这些权贵讲尊严,他凭什么呢?
让他支配一切,让他拥有一切,让自己变成他的。
一句“懂吗?”略带施压的语气,让所有的交感神经系统处于紧绷状态,肾上腺素不断飙升,
他叹息一口气,他很累,尤其方才,即使他知道,这短暂的需求是刀刃之蜜,是虚假的错觉,可他还是想在此,稍微喘息一口气。
“宁老板.....”黎夕慢慢坐起身子,从他怀中离开,甚至还拉开半臂距离,他依然那副没骨头的样子,仰靠在沙发上,“这是你和悦荣学的招数吗?让人不舒服,还要说是对方的错。”
如果不是他自讨苦吃,也不会落得现在的下场。但是......精神控制,不就是这样的套路,让人觉得难受又让人觉得愧疚。甚至怀疑自己。
“你是否自愿,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只要我想要,你就得为我服务,难道不是吗?”
与宁致远的回忆就像一锅粥,变得模糊不清却又能记得每一个细节,他记不起的事情,却记得清每一种情绪感受。
这比喻有些恰当,灵魂出窍,黎夕扭过头不再看他,上一次让他感觉灵魂出窍,还是他的初夜,刚被眼前的人强暴后就扔给他的手下轮暴......
但他们是唯一的吗?不尽然,在蛇出没的地方,既有蛇果,也有解毒的草药,任何人,任何事,都是相生相克相依相偎。
“你可以不做艺人,你可以放弃你的...梦想,可是即使你牺牲掉一切,甚至人生,也改变不了被我控制的结局。”
“我会好好待你...”
“按照宁老板的话,我黎夕就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家伙,要么是个拎不清现实,要么就是犯贱,非要自找苦吃。”
茶几上有水果,也有水果刀......
他是不是可以这样想,生而为人,他们又凭什么?钱吗?权利?还是身份,家族,乃至于社会地位?
被驯化时的贪恋让人上瘾,他嗅着宁致远的味道,感受久违的安心,紧绷的神经得到舒缓,好像终于不再自我折磨。全身都欢快地叫嚣着,想要靠近......主人......
放弃思考,放弃不属于自己的思维,让大脑空空的,感受活着的美好。什么都不要去想,就这样...将自己完全交给主人。
胡乱喝下水后,黎夕整个人向后一仰,他目光无神,没有焦距,让他一个重度精神创伤患者与施害者同处一室,也不知是周现疯了,还是宁致远太过自信。
他为什么一定要在对方的思维框架里思考,倘若他跳出来,不再遵循对方的规则,找出他的逻辑漏洞。
“多么简单的事情,只要你愿意,我们皆大欢喜,如果你不愿意,我也没有任何损失。黎夕,人生只有一次,而你我的位置决定一切。”
“宁老板......”黎夕扭过头看向他,脸上毫无表情,宁致远微微蹙眉,“你......每次吃完药都会这样?”他这样问着,黎夕不懂,他又比划两下手势,“整个人就像灵魂出窍似的。”
趁着黎夕发呆时,宁致远又靠近他,将他再次搂在怀里,他说,“我知道我做了些让你害怕的事,可是,在那种情况下,任何一个像我这样的人,都会那样做,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错。是你先来挑战我们这样人的尊严,所以才会遭受那些惩罚。如果你当时聪明一点,不那么固执,我又怎么会那样对待你呢?”
手被握在温暖的手心里,身子被拥在怀里,宁致远抱着他,一边摩擦着他的肩膀,好像给予他温暖,一边说道,“你的身子好凉.....冷吗?”黎夕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冷冷的回道,“不冷。”
的创伤在于它对受害者本身,造成了对日常生活的适应能力,一些特定的因素出现后,会增加受伤害的可能性,也许会让人受到惊吓,会让人精疲力竭。
黎夕的脑子里充满了各种冲动的想法。
“黎夕,回到我身边吧,我会好好待你.....”
微闭的双眼,没有焦距地看着远处,黎夕悄悄叹息一声,脑子里似乎有个声音说,好了,黎夕,休息结束了.....
引发出应激障碍,让黎夕再次感到无助和恐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