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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意涵就像第一次撞见似的,有些局促,有些不敢置信,“你先上去吧。”又是同样的台词,黎夕没做任何解释,微微欠身,与他二人打过照面,安静的走上楼去。
躺在松软的大床上,黎夕一边看着新剧本,一边滑动手机,接收周现发给他的行程安排。
忽然楼下传来一阵sao动,有玻璃碎裂的声音,有争吵声,甚至还有哭声,黎夕贴在门板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因为卧室比较偏,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于是他想悄悄地站在角落里,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当他探出一个头时,楼下似乎有一道目光看向他,黎夕连忙躲回屋内,也许是因为开着门的原因,他听到意涵哭着说,“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宁逸哥哥......”随后又是一阵哀哀戚戚的哭声。
门再次关上,黎夕无力地滑落坐地,外面好像有宁致远,对于那个男人的感觉,黎夕一向十分敏感。
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他只能用双臂拥抱自己,给予自我一点微薄的安全感,nai糖,热水,薄被,他在屋内找出各种所需要的物品,甜食和温热的水滑进胃部,身体渐渐暖和回来,他将自己全部窝在被子里,像极了一只害怕的鸵鸟。
他需要放空思绪,才能平稳情绪,宁致远和悦荣带给他的心理创伤,是一个永不见底的黑洞,这种如影随形的压迫感,比他身体上的疼痛更让他煎熬。
在他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伸手打开抽屉,按着医嘱吃下几片药,那种就像断线木偶的感觉再次袭来,他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终于,平静了。
医生曾经说过,他需要一个极为安全的环境。不然任何一种药物都是隔靴搔痒,没有自由,就没有安全感,更没有复原的可能。
唯一会让他有归属感的人,除了悦荣就是宁致远,可他们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想要获得他们不使用暴力,首先是要让黎夕放弃自由的意志。
心甘情愿地做他们的傀儡。
现在的黎夕更像是一只走丢的小狗,而这只小狗却是因为自己的意志而离开主人,他怀念让他感觉温暖的地方,即使他也知道,这是一个错误的认知。
他辛苦地坚持到现在,时时刻刻保持着理智,就算痛苦,也要继续前行,但是Jing神上的双重疲惫,每分每秒都在游说他,放弃吧,为什么这么辛苦呢?
明明,幸福触手可及。
这种极为分裂的两种思想在脑子里互相碰撞,厮杀,乃至抵触,而黎夕只能像个尸体一样,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次日,黎夕进入剧组,开机仪式结束后,周现叫住他,让他在化妆间等一会,说完急急忙忙地又去找李游,同时带两个艺人,对他来说也许不算辛苦,但这两个人如果是黎夕和李游,任何事都变得万分艰难。
黎夕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过李游,也许他的存在就让对方讨厌吧。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没那么多因果关系,黎夕坐在化妆间,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似乎没有变化,似乎变得面目全非。
门被悄悄打开,熟悉的古龙水味道飘进鼻腔,黎夕顿时从椅子上跳起来,他的动作快到夸张,就像受到惊吓的小鹿,瞪着眼睛看向门口。
咯哒,门被关上,宁致远靠在门板上,轻笑道,“怎么了,这么害怕?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他握拳捂住嘴,眼睛眯成一道好看的弧度,眸子里倒是有些温柔溢出。
双腿就像被灌了铅,大腿的肌rou不停地抖动,就连身子的温度也在逐渐下降,只要想到他与宁致远独处一室,这份恐惧感就会蔓延全身,宁致远一步一步走向他,双手握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拽,将他扣在怀里。
“怎么抖得这么厉害?在宴会上时,不是很傲气么?”
眼泪顺着眼角流淌,黎夕的嘴唇微微哆嗦着,他的思绪就像断了线的风筝,只有牙齿死死地咬住舌尖,那丝微痛才能让他找回一丝理智。
泪水被手指抹掉,宁致远在他眼角轻轻一吻,“我很想你,在这......”黎夕一把将他推开,“不要!”
怎么可以在这里,但是转念一想,对方想做什么,也不是他能左右的。
曾经,可是毫不在乎任何地方,只要他想要,黎夕就得被压弯腰。
“我想在这和你聊聊天,也不行吗?”他故意挑眉,装作戏弄的样子,搂着黎夕的腰将他引到沙发上。
两人刚坐下,宁致远靠近他,抬高他的下颚,说道,“其实我对你还是不错的。你看,至少你到目前为止,还是全须全尾,没有缺任何一样东西。”
“我们之间根本不需要弄得如此剑拔弩张,如果当初你成熟一点,我也不会那样对待你,说实话,看你那副样子,我也很心疼.....”
他说道心疼时,还用拇指和食指捏了捏黎夕的脸颊,他放下手,搂着黎夕继续说道,“你总是辜负我的一片好意,将事情弄得一团糟,才会被惩罚。懂吗?”
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