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的假期眨眼便过，新学期来了。
九月的布鲁镇已然入秋，起雾的清晨冷冰冰的，巴琦刚掀开被子就打了个喷嚏。他睡眼惺忪地披上一件外套，一边打哈欠一边走到浴室，慢吞吞地在镜子前刷牙。
低下头冲牙膏泡沫的时候，巴琦被垂落的刘海儿搔得直痒痒，他用手指夹住发尾往下扯了扯，它们已经长到可以遮住眼睛了。
上学路上，巴琦向罗竣说了自己的发现，“罗竣，你说我要不要剪头发？”
“这方面你不是最擅长吗，为什么要问我？”罗竣随口回答，他不认为巴琦真的在询问他的意见。
可是骑在旁边的人半晌都没有说话，罗竣转过头，巴琦正眼巴巴地看着他，弯弯的眉梢和耷拉的嘴角好像在委屈，下巴和脖子紧紧缩在一条枣色的厚实围巾里——那是昨天罗竣买来给巴琦冬天戴的，根本不适合这种天气，罗竣猜想巴琦是等不及要戴，他每次收到他的礼物都是如此。
罗竣心头一软，答道：“都好，留长的话，我每天帮你扎起来。”
巴琦雪白的牙齿咬咬下唇，嘴角高高扬起，漂亮的绿眼睛神采奕奕的，像是小河泛起粼粼波光：“得了吧，你会扎头发吗？”
“你以为我是天生就会绑蝴蝶结？”
巴琦一脸的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得感谢我，罗竣，这对女孩子来说无疑非常加分。”
“是吗，”罗竣笑了笑，不再看巴琦，“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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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琦总觉得罗竣这两天不大高兴。
按理说，罗竣第一回上台演出顺利应该很开心才对，巴琦都忍不住在庆功宴上兴奋地喝了几大杯水果酒，聚餐结束后晕乎乎的连自行车都骑不了——当然了，他坚持骑了一下，以蛇形前行两米后砰地倒地告终——罗竣拿他没办法，只好同意艾莎送他们回家。
进到车里后，巴琦身上的酒气更明显了，整个人隐隐散发着香甜又辛辣的味道。罗竣将傻笑个不停的人抓在怀里，小声哄着：“乖一点，我们在艾莎的车上，如果想吐你要告诉我。”
巴琦懒洋洋地窝在罗竣怀里打酒嗝，脑袋摇来摇去：“不吐不吐，吐了脏兮兮，不能亲……”罗竣眼疾手快地捏住巴琦两片红彤彤的嘴唇，“巴琦，清醒点，有女孩子在这儿，别失礼了。”
“噢！艾莎！”巴琦似乎打起了Jing神，往前一撞抱住了眼前的副驾驶座，熟透的脸蛋枕着车座边缘，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正在开车的艾莎。
艾莎笑着在后视镜里与罗竣对视：“他怎么醉得那么厉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喝了一瓶伏特加。”
“伏特加？”巴琦恍然大悟道，“原来我喝的是伏特加，难怪有那么多星星在我眼前跳舞！嘿，艾莎，你在星星中间特别美。”
艾莎扑哧一笑，“谢谢？”
“不客气！”巴琦大方地挥了挥手，然后拍了拍罗竣把着他的腰以防他刹车跌倒的手背，“罗竣，你也夸一下，不要那么矜持。”
“别闹，巴琦，坐好。”
“好主意，”艾莎笑着说，“我也想听听你会怎么夸人，罗竣。”
巴琦醉眼朦胧地看着罗竣半晌挤不出一个字，不由得叹气，“连称赞一个女孩子都不会，还是等巴琦哥哥教你吧，你可以说……”
罗竣一手按在巴琦脸上：“别说了，睡一会儿吧。”
巴琦嘴巴被捂住，“唔唔唔”地发不出声音来，他求助地看向艾莎，后者真的转过头来了，却没有分半个眼神给他，她美丽的眼睛全心全意地看着他的好友。
更深露重，巴琦刚下车就打起了哆嗦，他缩着身子，笑眯眯地跟车上的女孩道别，然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推着两辆自行车的罗竣后面。他用醉醺醺的脑袋思索着，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罗竣，艾莎是不是……喜欢你啊？”
罗竣埋头向前，没有搭理他，但巴琦莫名更加笃定了：“原来是真的！你应该告诉我嘛，她有没有跟你表白啊？”
“……”
“我就说一定会有人欣赏你的，看吧，还是这么棒的妞儿，又聪明又漂亮！”
“……”
“罗竣，你是怎么回答她的啊？”
“……”
“完蛋了，你不会直接拒绝了吧？我知道第一次被人表白是会有点害羞，但是……啊，你应该找我帮忙的。”
“……”
“你为什么不说话呀？”巴琦揉了揉脑袋，“等等，你不会是不喜欢她吧，天呐，好遗憾，那你……”
“咚”的一声巨响，两辆自行车轰然朝地面撞去，巴琦呆呆地看着他的好友紧蹙眉心地站定在他面前，震怒地盯着他，“你想问什么，问我喜欢谁？”
巴琦吓得清醒了些，双腿竟然有点发软：“我……”
“还不够清楚吗，巴琦，我喜欢谁，还不够清楚吗？！”罗竣猛地掌住巴琦的后脑勺，逼他抬头直视自己，“你到底想我怎么样，你真的想我和女生谈恋爱，每天和你分享我怎么吻她，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