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殊缓缓说出这个名字的那一刻,浑身冰凉的血ye仿佛刹那沸腾。他低低地笑了,宽大的手掌在谢秋后腰磨过,声音微颤道:“你是先帝的儿子,当然金尊玉贵。可是凭什么你犯下的错误、要我爹用性命承担?他饮的毒酒是御赐一丈红,可笑的‘自裁’分明是天子要他死!”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被沉声吼出,谢秋浑身僵硬,他根本不知道有这种隐情!他因为那次摔伤,九岁之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如果真的有人因为他偷跑出去玩而送了命
谢秋只觉遍体生寒。
一条人命,他背不起,也还不清。
沉重的旧事压得谢秋喘不过气来,他紧紧地搂着白殊的脖颈,蜷缩着发抖。
世俗礼教,人分三六九等。可是芸芸众生,皆有七情六欲。
先帝因为独子受伤失忆、重责失职的统卫,可以说他罚得顺理成章,也可以说,他只是仗着自己天下至尊,草菅人命。
良久之后,谢秋慢慢地放松了手脚。这每一下对他而言都是凌迟,因为他八年前就是从高墙坠下重伤,以至于从那以后,再也不敢登高。
“你把我丢下去吧。”
谢秋嘴唇惨白,他很理解白殊的心态。父亲因失职丧命,明明极不公平,却无法申冤——就因为对方是天家,是人间的至高无上。不仅无法报仇,白殊还继续被困在这个职位上,因为一家长辈都在京城扎了根。
白殊却冷笑着看着他,道:“如果我想杀你,你根本活不过我父亲被赐毒的那个夜晚。先帝敢让我继任禁军统卫,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谢秋偷跑出去的时候,只有九岁。他不知道自己会造成什么后果,赐毒让白枫自尽的也不是他。
白殊没法对他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