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是莫可奈何啊。”
卫玠看着王舆那并不是多么真诚的眼睛,自然明白,这是王舆要自己交出真正被降服的姿态和决心了。
罢了,这到底是他今夜隐忍不足,这教训活该吞下,也更应该铭记于心。
此时,卫玠蓄意让王舆看到他眼睛闪过一抹Jing光。
这Jing光在王舆眼里是和演终是知道该如何臣服与他,但在卫玠的心里,却是他已经将王舆此人妄图拿捏他的事情记在黑账上,若有他日,定然数倍讨回。
须臾,卫玠露出认栽而又屈服的模样,“王将军所言甚是,是我思虑不周。但不知,我该如何做,才能够继续留在军营呢?”
王舆望着和演这般识时务的模样,假模假样的笑了起来,“你觉得该如何呢?”
卫玠连忙抱拳说道:“王将军,和演不过是一个落魄士族,除了读过几年书,实在不懂这军中规矩,请您指条明路,和演定然结草携环,涌泉相报。”
王舆打量着和演这般模样,尽管心里有了得逞的心思,却依旧是试探的模样,“我与你虽然是上下级,可终究是同僚,这涌泉相报又何必当真?”
卫玠望着王舆,目光染上拳拳的真切,这下长袖作揖,一副恭敬至极的模样,“若是王将军此次肯伸出援手,和演愿追随将军,至此以后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力。”
这句话,正是他王舆想要的,伴随着和演这长袖作揖的模样,他满意的拖住卫玠的手,“这抱拳即可,何必这样酸腐?既然你愿意追随我,你且回家几天,待我处理好这件事,便派人将你带回。只是……”
王舆蓄意将话音拉长,迎来卫玠惶恐的抬头,显然是对去留军营很是在意。
很好,这样的表情真是他王舆所需要的。
于是王舆安下心来,又缓缓说道:“你这斗殴之事一定会上禀,此事我也只能尽力。但这宗楷终究有一些兄弟在军营里,你以后万事还是收敛点。”
卫玠一脸感激的望着王舆,连忙说道:“多谢王将军提醒,和演记住了。”
王舆摆摆手, “如此,你且先回去吧。”
王舆看着和演躬身退出,嘴角勾起笑意,这和演不管是否真心归顺,至少以后要多多制造些把柄让他拿捏才是。而那宗楷做的委实是好,他得抽空给宗楷点甜头吃了。
卫玠转身瞬间脸色黝黑,心中更是对王舆这般逼他而记恨,来日方长,怕是有的是时间慢慢熬,细细计较了。
卫玠不发一语的朝着管事人的营帐而去,他需要请休之后,回到卫府尽快疗伤,因为四日后是他的小阿霖的生辰,他这番模样是万万不能的。
管事人应了卫玠的请假,卫玠快步离去,以最快的脚程朝着指定影卫接他的地点而去,才坐上马车,卫玠快速从马车小柜中取来粉青瓶子和铜镜,将铜镜放稳,他快速打开药瓶,放在掌心抹匀,对着铜镜涂抹着伤处。
虽说他不打在乎自己容貌如何,可这脸上挂彩着实不好看,他介意的撮了撮牙,这一拳,他一定会讨回来,一定!
☆、第一百一十六章:卫玠暗暗记黑账
马车缓缓驶入卫府,才走下马车, 七堡讶异的表情让卫玠脸色更黑了几分, 沉声吩咐热水沐浴,便不再回答。
七堡和九堡张着嘴对视一眼,九堡哆嗦着嘴唇, 不可思议的说道:“七堡, 刚才进去的是公子?”
“我敢肯定, 是公子。”七堡木讷的点着头, 还是不敢相信公子会让人伤了他的脸。
“公子那般在意颜面的人,怎会……”九堡歪着头看向七堡,“怎会伤了脸?”
七堡咽了咽口水,茫然的摇头,“我……我也不知啊……我也不知啊……”
七堡和九堡对视一眼,颇为默契的说道:“这世上真有能让公子脸挂彩的猛士啊,当真替他哀悼。”
两人的默契又让彼此一愣,纷纷叹了口气, 公子这般小心眼的家伙, 怕是要记恨一生了。
卫玠坐在木桶之中,冉冉的热气并没有驱赶他身上的痛与心中的怒, 愤恨让他又是恨恨的撮了撮牙,紧绷下巴,眼睛直视前方,拇指与中指缓缓相搓。
宗楷那帮粗鄙至极的武夫,今夜的斗殴又何尝不是让他献出第一个把柄给王舆?
但军中公然斗殴, 此事可大可小。王舆若想拿捏住他,光是打架这件事是不足以让王舆安心的,怕是今后会有更多污水和脏事接踵而来。
污水……脏事……
卫玠闭上眼,原本坐直的身子突然软了下来,就这样直直往后挨在木桶壁上,看来他躲不开也逃不过了,非得惹一身尘埃不可。
看来他更该想明白如何不让污水和脏事沾身,又能从中反设计王舆。他需要静静的想想,更认真而又周密的去想一次。
卫玠左手从水中缓缓抬起,水滴滴落下,却没有移开他缓缓冰寒如霜的眸子。
他右侧头,抬高下巴,冰封一般的眸色满是审视与傲慢,他伸出右手,右手手指微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