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讲台上的老师正分秒必争地讲着期末考的重点,课桌上坐着的季静分秒必争地思考。
平时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发呆,或者隐晦地犯困,尝试睁眼是否能睡着这个对季静而言堪称世界第一大谜题的事情。
让他一反常态的自然是此刻作乖巧状认真状听课的他的同桌,齐谌同学。
季静向来不是一个会过于纠结的人,对他来说,与其焦虑已经发生的小事,后悔当初做出的选择——有这个时间浪费在这些不可改变的事情身上,还不如多想想以后应该怎么做。
当然,跟发小做爱,好像不是什么小事。
想到这里,季静脸上有些不太自然,下身也感到隐隐有些作痛——但,过去的不重要,不要纠结,现在重要的是想想以后应该怎么做!!
虽然他不愿意失去跟齐谌的友情,不过发生了那么些事,他觉得不管是他还是齐谌应该都做不到毫无芥蒂地相处了。他们似乎只能互相疏离然后渐行渐远,或者发挥演技装作若无其事结果发现隔阂像银河然后渐行渐远,要不就是顺其自然各走各的路然后渐行渐远。
季静觉得自己快不认识渐行渐远这个成语了。
他扶额,看来目前只能这样了。
先考完这个期末考,假期就去打工——额,这个好像不行,毕竟季文安对他的读书还是挺在意的。那要不就闷家里读书吧,可能会无聊枯燥点,不过他的人生不一直都挺无聊枯燥的?在家里看书应该还行,而且万一看着看着他就看进去了,对读书充满了兴趣,再在剩下的一年里发奋努力,考上大学,不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跟齐谌疏远了?
也不需要多好的大学,只要离开他,就可以有新的生活,新的朋友。在这之前,他跟齐谌就维持正常的朋友相处就好了,就像跟傅子亦傅子珥那样,那样就不会尴尬了,也不会有其他的什么。对,就是这样,只要再熬一年,过了高考就好——
他越想越激动,完全抛弃了之前不读大学的想法,甚至一个收不住站了起来。
“?”
老师的讲述戛然而止,抬头看着他,全班同学也齐刷刷地看着他,季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站在那里,已经错过了一开始可以说出自己站起来是因为身体不舒服的时间,感受到周遭所有人的视线,季静难得有些面红耳赤,憋了好一会儿,憋出一句,“老,老师。我有些不懂的问题,可以问你吗?”
季静平日里总是凶着一张脸,虽然还不到班霸的级别,不过跟他同班的同学早已看出了他对自由的渴望以及对学习的不屑,上课不睡觉给老师难堪就万幸了,居然会说出想向老师请教这种话?
这句话跟他的平日里的画风太不符合,有种浑然天成的,本人并没有意识到的搞笑。他讲完班上的人便笑了出来,瞬间气氛诡异地轻松起来。
老师也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意料到季静的这个回答,她点点头,“可以,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说完班上的人又笑了出来——这话像是请季静去喝茶,然而季静这次去是要去请教问题啊!
眼看情况一发不可收拾,老师用书拍了拍讲台,示意肃静,笑声渐渐停止,讲课继续。
季静坐了下去,齐谌转头看他,他翻开书立在桌上,一副“不要看我我爱学习学习爱我”的模样。
于是,季静便这样认真又茫然地听到了下课,再僵硬地跟随老师的步伐离开教室,等到他从老师办公室回来重新坐回到他的位置上时,季静已经沐浴了一场数学公式雨,整个人都散发着虚心学习的光芒。
傅子亦看得一愣一愣的,他不无敬重地道,“勇士,请教问题成功了吗?弄懂随机事件的概率问题了吗?给我讲讲古典概型和几何概型呗?”
季静朝他施施然点了个头,用“阿弥陀佛”的语气表情,虔诚地对傅子亦说,“给老子滚。”
齐谌跟傅子珥在一边笑,傅子亦也笑,笑完他说,“哈哈,我信了你的邪,还以为你真的转性要认真学习了。”
“你在说什么?”季静维持着那副虔诚的表情,念佛一样,“我爱学习,学习爱我,阿弥陀佛,我觉得我期末考能考高分。”
“临时抱拂脚能抱出你这份自信也是绝了。”傅子亦不禁肃然起敬,“失敬失敬。”
“客气客气。”季静煞有介事地微微点头。
“说真的。”傅子亦配合演戏永远不超过三秒,他马上换了面孔,脸上尽是调侃,“其实你是故意的吧?你就是看数学老师漂亮,人又好,还温柔。你真坏,套路一把一把的,老师你也泡。齐谌,你也不管管他?就看着他这么踏入罪恶的深渊。”
齐谌跟季静都被他的脑洞雷到了,两人都是一脸一言难尽。季静扯下佛家慈悲面孔,斥道,“龌蹉!”
“我老早就想说了,你是不是看漫画看傻了?少年,听我一句劝,放弃少女漫吧!是热血青年不燃吗?还是世界不够你拯救?”
“你休想,我是个有原则的人,才不会被你这个间谍所蛊惑。”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