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和娇困</h1>
飞鸟衔风,绵长而过,拾一帘红纱,掠窗旁两三片新叶,搭上美人细肩。
红玦倚靠在窗旁,细白的指尖绕上几缕青丝,而后恹恹地松开。
纱帘窸窣滑落,为那似雪肌染上层淡红。她半抚木栏,拾起地面一片落英,于指尖细细捻磨。
世间美人千万,多是单有张美人皮相,皮囊好看,却难有副美人骨。
空寥寥一副皮,初见只识惊艳,但琢磨着、看倦了,便也觉得腻味无比,了无生趣。
小茗没读过书,也不大懂那些,她只觉得自己家姑娘顶顶地好看,自己在她身旁服侍一年了,却还是怎么都看不倦。
她小步行至红玦身旁,微微鞠躬,恭敬呈上手中玉盘:“小姐,您的银针。”
那玉盘澄澈通透,质地细腻,里面盛着薄薄一层清水,仔细摆放了排银针。
“今儿这是怎么了?”红玦瞧着自己小侍女,忽然一笑,伸手点点对方鼻尖。
她声音慵懒,羽绒般挠着耳:“我见你在门口呆了半晌,怎么,厌了我,不愿进来?”
玉白指尖带着微微的凉,在鼻尖绕上淡香,小茗面色腾一下红了,结结巴巴道:“小,小姐太好看…我就等了会……”
红玦“扑哧”笑了,她将散落肩旁的墨丝撩起,伸手去拿那清水中的银针。
指尖一点,那数十根银针便被轻巧地扫起,小扇儿似的捻在手中。
红玦将那锋寒银针握在手中,上下翻复、轻拢慢捻的把玩着。
“小姐可是要绣些什么?”小茗看着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小姐一个失手,刺破了那柔嫩肌肤。
红玦兴许是终于玩够了,将手中银针慢悠悠收拢,她打开身旁一个小瓷杯,将银针一根不落,尽数倾落。
她托着下颌,懒洋洋道:“绣品啊……啧,没什么兴致,应允萧珥的绣图再拖个十来日好了。”
红玦此刻嗓音是哑的,带着未睡醒的倦:“你且过来与我说说,这几日可有新鲜事儿?”
她说得漫不经心,小茗却是吐吐舌头,将玉盘老老实实地放好,向着小姐走来。
要论风月之事,那必定是要提一句京都,而这京都最大的风月之地,便非锦衾阁莫属。
那可是真正的温柔乡、销金窟,一旦忍不住进去了,没有大醉酩酊地喝一壶、散尽身上钱财——
可就别想出来。
而红玦口中的“萧珥”,便是这锦衾阁的老鸨。但凡风月场中之人,见了萧珥都得恭恭敬敬道声好。
能将老鸨名讳毫不顾忌地说出,寻遍京都上下,怕是只有她家小姐一人了。
“定安府的小公子那次见了您一面,心中念叨着,在锦衾阁整整蹲了一个月,眼巴巴的,说是您不出来绝不离开。”小茗想了想,挑了件要紧的事说。
她忧心忡忡地想,这定安府公子要是还不走,定安府怕不是要派人来砸场子了。
谁料,红玦倦意更浓,道:“换一个有趣些的。”
这可难倒小茗了,她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个趣事:“那定安府公子还不是独个守着的人,要说神奇的,那便是周家的小姐。”
“那周家小姐马上要出嫁,府上便来咱阁里寻了个姐姐来……教导一番。”
小茗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怪的是,那姐姐不过回来两日,周家小姐便不依不饶地跟了过来,说什么也不结婚了,哭着喊着要和姐姐走。”
红玦来了些兴致,起身道:“然后呢?”
“不知道呀,估计还在阁里头吧。”
小茗踌躇片刻,忽然小声问道:“小姐,我有些不明白。”
红玦挑眉,道:“有何不明白?”
“就,就是…”小茗还是个小孩,说起那事来羞涩异常,面颊似初绽桃花般,“女子喜欢上彼此倒不是新鲜事,但我想不明白,女子之间如何做那事……”
红玦眉眼一弯,盈盈地对她笑,笑得小茗脸又红了。
“你这便不懂了,男人粗糙又厚大,沉沉一块石头似的压你身上,还有股难闻的汗臭,你难道愿意和他云雨?”
红玦伸手掐了掐小茗面颊,声音带俏,悠悠道:“女子才是世间至宝,温润娇软,嗓音细柔,比那劳什子男人不好上个几百几万倍?”
“再说回来那事,”红玦嗓音轻软,带着酥麻的气音,“其中趣味可是难以言喻……”
“你想想,将心爱女子衣裳一件件除下,抚那柔嫩肌肤,寻到微微凸出的纤长骨。”
“揉那似雪团、扶那纤细腰。指尖顺着向下滑,落到那柔软小窝。”
“再舔舐那细薄耳廓,咬那小巧可爱的ru尖尖,听她一声声唤你名……”
红玦声音不紧不慢,分明是寻常的音调,却勾人的很。
似线般绕啊绕。一圈圈缠上你心尖,她再用指尖拉那细线,有一下没一下地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