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住一块吗?你加不加班还跟人报备一声,是平常同学?爷爷那边都多久没回去了……”
霍杨走到电梯间以后,叶朗又追过来,“你别理那个碎嘴。”
他插着裤兜转过身来,挑起一边眉毛,“他是你哥啊?看着真不像。”
“不是亲的,旁系。”
“太矮了,”霍杨横过手掌,在下巴这里比划了一下,“到我这。”
“到我这。”叶朗在自己肚脐眼位置划了一下,接着被一拳打到胸膛上,都向后趔趄了一步,“脸真大,是被饼铛摊过吗?”
叶朗的嘴角和眼睛都弯了起来,浑不像刚才通身“这人我不认识”的漠然。霍杨看着他,有点好笑,“你看你笑的,一脸yIn,荡。那个什么旱什么玩意儿的在那的时候,你还想装不认识是不?”
叶朗道:“他太能八卦了,而且人品有问题。不想理。”
“人品有问题?”霍杨想了想,“我觉得他脑子有病,大夏天还穿那么装逼。”
“因为那衣服是爷爷带他去奥地利定制的,定了五身,只要他觉得场合重要,就要穿出来。”叶朗不知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他可能觉得专程来挑衅我很重要。”
窗外火亮的朝阳有一线红光落在屏幕上,楼层读数跳动,叶朗就盯着那光,“就一神经病,野心勃勃,还自卑,想在我爷爷面前露脸快想疯了。”
他目不斜视,霍杨却在瞅着他,“今天话怎么这么多?你不是锯嘴葫芦么?”他试着用叶朗的思维思考了一下叶翰说过的话,笑容戏谑,“哦,他好像怀疑咱俩不是‘平常同学’来着……”
“别扯淡。”叶朗又按了一下已经亮起来的下行按钮,似乎急切希望着电梯能快点上来。
“你低估了我的脸皮厚度,”霍杨道,“他要是问得再直接一点,我就承认了。哎你别按了,不亮了都。”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楼层。
叶朗后退一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赶紧走。”
霍杨站在电梯门口,回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十分不怀好意。叶朗和他对视的一瞬,脑袋里警钟大响,但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被扑了个趔趄。
好像就是这一刹那,朝阳突破地平线的束缚,猛地挣了出来,像半熟的蛋黄被银刀割裂,披着玻璃和钢筋的钢铁森林仿佛着火了一般。阳光火亮,霍杨的脸靠过来时,几乎有种遮天蔽日的错觉。
他的脸颊边有什么东西轻轻蹭过,带来了一种气息。
苏醒的树叶和晨风混合的气息,他所知的一切明亮的东西混合的气息。
霍杨一击得逞,立马猴跳一样飞窜回电梯门快要闭合的电梯里。他狂按着关门键,对着叶朗喊了一声:“再见啊平常同学!”
他这次还特意注意了一下,怕叶朗气到让他当场血溅电梯,没真亲上,调戏一下就跑了,都没看到叶朗的表情。
有点可惜。他摸着下巴。
假期过去以后,苦逼的下半年学期开始了。这是一个节假日格外少,而且很容易起不来床的学期。
叶朗很罕见地没有缺课。他在刚开学的两周把上学期没考的试考完了,之后就开始了早起运动、沉迷学习的日子。他不当班委,不进学生会,只进了一个运动狂魔们组建的越野社团,作息规律,雷打不动。
某天宿舍三人又在声讨“垃圾学校毁我青春”,学生会官僚主义、老师颐指气使、傻逼到处横行的时候,一抬头,看到叶大神坐在书桌前,心无旁骛学习的背影。
二炮嘘道:“他不失踪,我还真有点不习惯,和屋里镇了座冰箱一样。”
这时候叶朗摘了耳机,站起来,去洗手间洗了个苹果,看到大家齐刷刷看着他。他擦了擦滴水的苹果,随口问道:“你们这是骂完了?”
“哥,我斗胆问你一句。”小胖道,“你最近咋不失踪了?”
叶朗思索了一下,选择了一种比较易于他们接受的方式答道:“家里人弱智,最近天天撕逼,不想回去。”
二炮最近交个了宅女朋友,立马道:“府上宅斗吗?”
“宅斗是什么?”苹果太多汁,叶朗咬下一口时,感觉到有一滴苹果汁落在了衣摆上,他掀起衣摆,皱眉看了一眼。
这时候靠在床边,累得半死的霍杨颤巍巍举起了手,指着叶朗露出的肚皮,以一种痨病鬼的声气苟延残喘道:“那是……什么……”
小胖表情惊骇,他有理由惊骇,“腹肌吗!”
“宅斗是窝里反的意思么?”叶朗若无其事地放下衣摆,顺便走过去,把只剩半口气的霍杨拎起来,“你床上躺着去,虚货。”
霍杨垂涎三尺地摸上他的腹肌,“来做我的小公主,只吃jb不吃苦。”
叶朗反手拽住他的手腕,向后一扯,把胳膊顺势绕到他面前,以一个交际舞的动作让霍杨转了一百八十度。霍杨刚想像电视剧女主角一样顺势倒在他臂弯里,背后却“咚”地一声闷响,毫不留情的一掌把他猛地拍回了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