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要是有两个就好了,咱俩就能一起去美国了!这学院里,你第一我第二,非咱俩莫属不可!到时候我们还是好室友!我可是把你林裕果当真兄弟、真哥们啊!”
林裕果心里泛起微微的感动,他虽不喜言语,但不至于冷漠到没有人性的地步。
这两年来,万有良对自己的态度如何,他是清楚的;万胖子虽为人不太正经,好歹脑袋聪明,危急时刻溜溜转,总能化险为夷;有什么好事,也都知会自己;他知道自己不愿花钱,出去聚餐时,总是偷偷把自己的那一份付上,对外说:“这是我和果子两人的钱!”;后来自己再还钱时,他也是装着健忘,就不要了。
“可惜了!名额只有一个!看来年底的时候,我得去机场送你了!以后穿上美国的学士服照相时,别忘了给我冲洗一张,也让我炫耀炫耀:‘看看!这是我铁哥们!帅吧!’”
万胖子手里捏着片纸巾,把它当作林裕果的毕业照,他讲得绘声绘色,眼睛忽圆忽眯,语调忽高忽低,活像一个说书人,仿佛纸巾上还真印着林裕果穿着学士服的样子。
林裕果被万胖子活生生的表演逗笑了,说:
“恐怕不是学士服啊!到时候可是拿着硕士文凭毕业呢。”
万胖子呆了呆,小小的眼睛突然放到平时的两倍大,厚厚的嘴唇围着圆形,还向里吸口凉气:“硕士?!”
“嗯。只要不挂科,就可以留在学校读两年硕士,毕业时拿硕士文凭。”林裕果耐心地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这真是值了!”万胖子若有所思地点着头,短短的手指摩挲着下巴。他思索一会,眼睛转了两圈,颇有些遗憾地说:
“唉!要是有两个名额就好了!我也好想去啊!要是自费出国,还得考该死的托福,我英语不好啊!亏得上次考六级和你坐邻座,偷看你的答题卡,才勉强压线过的!”
万胖子哀叹道,想到考六级时的惊心动魄,再想想一堆英语单词,他不由得抱怨起来,声音也像被拳击手重击了一样,软软绵绵的:
“我可是吃着羊rou泡馍长大的,嘴里全是陕西味儿,说不来那一堆堆英语!”
林裕果看着朋友吊儿郎当的模样,笑得更厉害了。自从他坚定目标,要出国留学之后,性子像是温和许多,就像一块冻得结实的冰块,开始慢慢融化一样,笑容挂在他脸上的频率也高了不少。
从此,为了提高平均分,林裕果更加拼命了;其他人在酒吧泡妞放纵时,他在图书馆翻着专业书;其他人在游戏联赛时,他在自习室做着枯燥的习题;其他人在睡着懒觉时,他在初晨的薄雾里背着英文单词。
他像是把生命都拴在这上面了。是的,他高考失利,心存遗憾,有些怀才不遇的悲壮;另一方面,他更渴望强大起来,漂亮得住在哥哥心里。这两点,就是他大步向前的动力。
他的生命像是扬起了航帆,准备进入新海域了!
选拔的过程很顺利,作为全院知名的学神,林裕果很快被定为项目的唯一候选人。他的平均成绩实在高得惊人,令人叹服,甩出第二名万有良整整五分!
白了头发的院长在看到他的申请资料时,惊讶得连抬头纹都高扬起来,他眯眯眼,又推推大大的老花镜,确认没花眼,才在审评表上重重地戳下“通过”的字样。
“恭喜你啊!果子!虽然我是去不了,不过有你在,我也没想过能去啊!”
结果出来那天,万有良羡慕地拍了拍林裕果的肩,黑豆眼睛里满载着崇拜,当然,也有隐隐的失落。
林裕果很是开心,发自真心的开心。他感觉天地大了好多,眼前似乎出现了无边广阔的蓝色大海,海上有一艘豪华游艇,而游艇上就站着为自己骄傲的宋亚泽。哎呀!他是要开着这游艇,驶向美国了!
果然如他所想,宋亚泽听闻喜讯后,的确骄傲自豪;更多地,还有为人兄的欣慰。他的日常生活是工作以及赚些外快,为的就是存下钱来,给林裕果准备着;经过他的努力,已经存了十五万,这对于毕业后才刚刚工作两年的人来说,着实罕见了。
而林裕果如此争气,真让他欣慰无比。他感觉自己所有的加班加点都值得了,所受的劳累和疲惫也完全瓦解了;实话讲,他所在的物流公司在效益上走着下坡路,他积累已久的担忧,在获知喜讯时也瞬间蒸发;在他的胸中,奔跑的全是自豪和快乐的情绪,以及距离回归终点更近一步的放松!
一切似乎都在稳稳当当地进行,成功距离自己是那么近,近得唾手可得!在接下来的两个月中,林裕果过了一段“异样”的生活。
他开始积极参加校园活动了,为人开朗外向很多,交到了不少之前对自己敬而远之的朋友;他经常去Cao场打篮球,和灵活的胖子万有良一起;他还揽得一份家教的兼职,为在美国的生活存点零花钱。
可是,命运的走向永远是不定的,它总能给人以措手不及的惊险。
“什么?需要五十万保证金?”万有良眼睛像是要蹦出来,鼻孔也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