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状态。
皇帝也一愣,想着自己装扮,一路行事都很低调,怎么就被识破了。
回头一看,一个小男孩,带着瓜皮小帽,穿着蓝色棉质夹袄,亮晶晶的眼睛正盯着流光溢彩的团龙。
抱着他的是一个少妇,胖胖的身材,低声呵斥道:“胡说什么,小心官差把你捉走。”
小孩子被母亲一吓,瘪着嘴想哭,委屈地辩解:“娘不是说皇上是神龙之子吗,神龙长这样,皇帝是神龙的孩子,还不是这样的?”
母亲拿胖手去捂儿子的嘴,环顾四周,看到站在旁边的人,一副尊贵打扮正瞅着自己的,于是干笑着道:“这位爷,孩子不懂事,乱说的。”
回头又瞪小男孩道:“再乱说,让阿爹晚上给你吃竹笋炒rou。”
小男孩一听说要被打了,瘪着的嘴巴一下子张开,边哭边说:“我是啊爹的孩子,他们都说我长得像啊爹,皇帝是神龙的孩子,难道不是长的像神龙?”
母亲急了,一个耳刮子扇在孩子的脸上,道:“闭嘴!还胡说!”
周围一群人已经完全石化了。
扑哧,不知道是谁笑出了第一声。
接下来的一群人也掌不住笑,有隐忍压抑着的笑声溢出来。
皇帝本来觉得这小孩的古怪理论有几分可笑,但是被众人这么一闹,就觉得脸上挂不住了。回头眼神一扫,大家一看皇帝的脸色,都噤声了。
只有齐湉没有注意到,眼神还停在小孩子的身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嘴角翘出一个温和的弧度,皇帝看得有些呆了,愣头愣脑地开口问道:“好笑吗?”
齐湉看了皇帝一眼,嘴角仍翘着,竟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说完了又有些不好意思,嘴角一抿,落了笑。
皇帝觉得这趟宫出得真是值了,心里被熨过一般舒坦,随手一指,指着前面的一个小摊,道:“走,陪……我去吃腊八粥。”
一听到皇帝的建议,身边已经有人悄无声息的过去清场了。
一会,奉安跑过来了,道:“爷,六爷也在……”
奉安话还没有说完,对面锦衣华服的男子已经起身了,嘴角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怀里搂着一个少年过来了,道:“三哥,你怎么来了?”
皇帝绷着个脸,只略略点头。
六王凌蔚还是笑着,道:“三哥,那边的团龙看到了没有?那可是百姓为感念大德天子而Jing心雕镂出来的,你可得仔细看看。“
又是这个团龙,皇帝剐了六王一眼。
六王浑然不觉,又把怀里的少年往皇帝身边一推,道:“今儿个重见旧主,还不赶紧伺候啊。”
少年被一推,上前几步,怯怯地抬头看了皇帝一眼,不敢用尊称,只得道:“碧柳儿见过爷。”
六王又突然把手往皇帝的肩膀一搭,道:“三哥,你今晚要与民同乐,小弟要奉陪到底的。”如此亲昵的举动,却又像是少年时两人瞒着母后去做僭越之事的默契,皇帝面上没有流露分毫,心中却还是心波微动,自他登基之后,他戒了,六弟也戒了,为了天家威严,为了天子德容。
六王拖着他往前走。皇帝伸手去拉齐湉。没有拉住,一转身,刚才站人的位置已经空了。
“人呢?”皇帝沉声开口,带着上位者不容忽视的威严。
站着离皇帝最近的侍卫身体一缩,指了一个方向。
皇帝眯起眼睛看过去,一个略显单薄的身影正在向前走。
皇帝疾走几步,高声喝道:“齐湉!”
一听到身后的声音,前面的身影竟然越走越快,开始跑起来了。
皇帝追上他,狠狠地抓住他的手。
齐湉吃痛,脸色都有些发白。
皇帝压了压怒气,道:“你做什么?”
齐湉胸膛一起一伏的,显然是刚才跑太快了,嘴巴却抿着,显然是不打算开口。
“你说不说?”
想到自己好心带他出宫,自己和别人说几句话的功夫,他就敢在眼皮子底下跑了,这压下去的怒气又涌上来,道:“你今天不交待清楚为什么跑,朕就让你半个月都下不了床!“
皇帝只觉得这么一个倔强又不懂侍奉的人,自己留在身边不是存心添堵吗。心中忍不住发狠,想着等会回去如何如何地收拾他。
“好,你不说,我们现在就回宫。”
皇帝拉着齐湉往回走,齐湉站在原地不肯离开。皇帝心中烦躁,自幼又习武,手劲自然是大的,齐湉死劲站在原地,猛地双手拉住皇帝的手,抬头,眼中泛着泪光,满脸的哀求之色如同决堤之水一般倾泻无余,道:“陛下,陛下……让我回去看看母亲……我只看一眼就跟您回去。”
冰灯节的热闹,只是开在齐湉心中的一朵花,满足了幼年的缺憾,赢得了赞叹,时令一过也就忘记了。只是在看花的同时,齐湉想起自己独对节日,孤身凄凉的母亲,对亲人的思念逼着他作出如此不切实际却是自己现下最想做的事情。
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