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四nainai又想了半日:“今儿你与你们姨娘怎么出的门,路上她跟你说了什么,你再从头说一遍我听。”
丫鬟答应着,从头说起。待听到白兰听说那荒芜的客院里有人烧纸,丁四nainai忙问:“此事我怎么没听说?”
丫鬟道:“奴才也不曾听说。想是那个小粉头不知从哪儿听来的。”丁四nainai心跳如雷,立时喊了个人过去查看。
不多时,那媳妇子回来道:“院子里委实有一堆纸灰和不曾化尽的遗纸。偏那大枫树下还有一个洞,洞里头另埋了些纸灰,洞旁撂着一把铲子。”说着她捧出一枚耳坠子,“奴才寻到了这个。”
丁四nainai看了看,乃是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白玉镶金坠子。她思忖片刻道:“我仿佛看见谁戴着这么个东西,只记不起来。”
媳妇子道:“这玉瞧着水头倒好,寻常下人未必买得起,大约是哪位太太nainai姑娘赏的。”
丁四nainai又看了会子:“怪了。我委实见过的。罢了,你拿出去寻人认认是谁的。”媳妇子应声便走。丁四nainai喊道,“回来!”媳妇子赶忙回来。“还是拿去给大nainai瞧吧。”她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些事儿本是大嫂子的,难不成我还越俎代庖么?连那纸灰之事也一并告诉她。”媳妇子领命而去。
一时那女人回来了,道:“大nainai说多谢四nainai,她已领着人查去了。”
到了下午,丁大nainai领着两个要紧的媳妇子来访四nainai。四nainai忙站起来相迎。大nainai将旁人悉数打发出去,低声道:“四弟妹,你是打哪儿听说那院子有人烧纸的?”
四nainai道:“是我们院子里白姨娘听她那小丫头说的、她又随口说与旁的丫头,后传到我耳边了。可有不妥?”
大nainai皱眉:“倒也不知。那院子……三房大姑娘临出嫁时下了重咒。耳坠子已查出来了,就是昨日忽然不见人的关婆子的。”四nainai吸了口气。大nainai看了她几眼,“还有一件事。”
“大嫂请讲。”
“那耳坠子……关婆子告诉与她交好的两个婆子,说是你四弟妹你赏的。”
四nainai大惊:“我何尝赏过那耳坠子!我也从不曾有过那般款式的耳坠子。”
大nainai道:“我便是觉得此事可疑,方来寻你核对核对。若不是你给的,显见关婆子在扯谎。些许小事,她扯谎作甚。”
四nainai思忖良久,忽然道:“我想起来那个关婆子是谁了!”
原来,白兰刚进府那阵子,四nainai心里颇不痛快,抱怨她丈夫将粉头拐到家里来。有一日,她去给太太请安。才出院门便见一个婆子抱着笤帚仰头看树叶。跟着的一个丫鬟便说:“大娘,你瞧它作甚?”
那婆子道:“我瞧它究竟有多少叶子,盘算何时能掉光。那会子便是光秃秃的树干子了。”
丫鬟好笑道:“这有什么好瞧的。凭它有多少,到了冬天总得掉干净。”
婆子也笑道:“可不是?早晚掉干净,早晚得让我老婆子扫干净。且让它在高枝子上再得意会子,最多三个月到头了。”
四nainai心念一动,想起白兰来。她想着,那粉头便如这树上的叶子,早晚掉干净。我且等等,看她有多少手段,先悉数使出来。心情一好,她便赏了这婆子一副耳坠子。然不是白玉镶金的这副。且当日这关婆子耳朵上戴的正是这副。
四nainai身边一个丫鬟道:“奴才当时就在屋里伺候呢。赏她的那耳坠子,nainai顺手赏了奴才一副。”
大nainai道:“你去取一只来我瞧。”
那丫鬟忙跑回她自己屋里取了来,是个米粒大小的青玉屑坠子。四nainai点头道:“便是这种。”
大nainai伸出手掌心,将两只坠子放到一处。丫鬟道:“这也差太多了。”
大nainai笑问:“你瞧着,差最多的是什么?”
丫鬟道:“全然不一样。”
大nainai道:“价钱差最多。她这个比你这个可值钱多了。”
四nainai道:“若是别的主子赏的,她为何说是我赏的?若不是主子赏的,她一个扫地婆子,是从哪儿弄来这么贵的耳环?”
两位nainai正商议着,外头有人来报:“李财家的来了,说有要紧事回大nainai。”
大nainai忙向四nainai道:“我告诉她,但有了耳坠子的信儿立时回我。”遂命喊她进来。
那管事娘子便回道:“三太太身边的人认出来了,这耳坠子本是三太太的。早几个月有一日,三太太独自去花园子里逛,回来时便没了这耳坠子。下人问起来,她说是赏人了。”她迟疑片刻,微微低声道,“那丫头说,关婆子时常去给三太太请安。大前天还与三太太在屋中说了许久的话。她走后奴才们进去瞧,三太太眼睛都哭肿了。”
两位nainai纳罕道:“三太太哭什么?若是因为他们大姑娘的缘故,也这些日子了。”大nainai问道,“可是三房的大姑娘没给三太太来信?”
那李财家的道:“听说是有日子没来了。”
大nainai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