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了不说了,说也说不过有风,再说了有风从来就不是个仁慈的皇帝,惹恼了大家一起吃挂落。
前世今生加起来,看上去老成持重的有风,严格来说,正儿八经接触过的女子,就只有戚慈,所以他也摸不清楚戚慈一天究竟在想什么,自然不知道他的自知之明论又戳到了戚慈的肺管子了。
戚慈被气笑了,没好气说道:“规矩规矩,你若是讲规矩,怎么就不出去赶车,好意思同我坐在一处儿?”戚慈的目光清澈,一双眼睛顾盼生辉,直直看着有风,仿佛是一看就看到了他心底里去了,有风一时间有些慌乱。
他不知道,他此刻的神情,当真像极了一个十七岁的青涩少年。
戚慈的这句话把有风哽住了,连张尔一时间都忘记了难过,无他,戚慈这话题实在太过于跳跃了,方才明明在讲自知之明,怎么的现在又提到了什么赶车。
张尔想,就有风这瞧着酒出身不凡的样子,怎么可能是去赶车呢。
戚慈坐直了身子,也就离有风的距离近了些,她看着有风,在等他的答案。
这让有风如何回答,未必说他身份高贵,不屑赶车这种活计吗?这话若是说出来了,恐怕戚慈立马就会下车,从此是路人。再说了,他还当真就没有这样的想法,他不出去的原因很简单啊,就是想坐在里面平平淡淡的,能多同戚慈说些话,哪怕就是一些很没有意义的话也好。应该怎么说,说他不会赶车?
有风恍惚之间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也有个先生教导他,权作启蒙,那个时候阿母尚在,他也曾认真习字,第一次先生问他问题的时候,他也这样忐忑过。
时隔多年,他竟然还会忐忑,这种情绪让他自己都觉得新奇,果然在胡山先生身边,总会得知不少新奇的想法,又会拥有许多新奇的体验。
他还未有说出口,戚慈就帮他开口了:“你莫不是要说不会驾车吧?”戚慈的笑容有些高深,有风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你怎么知道?难得你我这般默契,我觉得……”他觉得他们真的理应是这天下最合适的主臣。
“原来鼎鼎有名的公子风,竟是连君子六艺都不会?”戚慈的笑里面带着讽刺,这个转变实在太快了,让有风措手不及。冷静一想,才知道坏了,世人之间,但凡是有些底蕴的人家皆会让家中的男子读书习字,也会学习君子六艺。
有风作为越国的嫡长子,岂会连君子六艺都不会。
这君子六艺便是“礼”、“乐”、“御”、“数”、“书”、“射”,其中“御”便是驾车,尽管君子六艺之中的“御”也许礼节和表演性质更浓重一些,这也不是不会驾车的理由。
唤句现代的话就是,一个人都会骑马花式表演了,你说会不会骑马呢?
戚慈这可当真是一点面子都没有给有风留,她若是想给一个人留面子,那有无数种化解尴尬的方法,可她偏不,这下子就是张尔也察觉出来戚慈心里的火气了。
有风自然也不傻,他算是知道了,戚慈拐弯抹角的,还是对他说的自知之明有火气呢。这要是换一个人,敢这样对他说话,估计现在不是人头落地,也得好好尝尝皮rou之苦了,可是换了戚慈,有风就只能想到两个字。
调皮。
他一点都没有发现,他对戚慈实在是宽容得太过了。有耘偷听被他狠狠打了一顿,可现在换戚慈嘲讽他,他也不过就笑笑。
这莫不是被嘲讽得多了,已经习惯了戚慈这样子了。
“您瞧着这马车驾驶得东倒西歪的,就没有点自知之明吗?”果然是不爽自知之明这个词,戚慈又说道。
有风噗嗤一笑,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着说:“你想要我去教导猴子驾车便说,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的。”他起身,准备掀开帘子出去,转头又看了一眼戚慈,戚慈的头发随意挽了个发髻,那一头乌发看上去柔柔顺顺的,很好摸的样子。
唔,他犹豫了不过一两秒钟,便伸手戚慈头上摸了摸,这才掀开帘子出去了,帘子掀开,光打在有风的脸上,戚慈这才回过神来,猛然发现有风的样子生得真的是极好啊。
张尔已经被有风的行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他对戚慈其实是有点害怕的。这个姑娘一点不像个十五岁的普通姑娘,他早已经猜到当初命人绑了他的就是戚慈了。再加上后来她的种种表现,都让张尔觉得这个姑娘的心中是有大志向的人。
也是个狠得下心的人。
张尔和族人不太一样,他看见的只有戚慈铁血的一面,从来没有看见过戚慈内心的柔软,也就理所当然觉得戚慈就是他所想的样子,是故看见有风竟然胆敢伸手摸戚慈的头,心中觉得有风搞不好是疯了。
哪个姑娘家家的头能随便摸,方才张口闭口的规矩去哪里了!
有风出去了,马车之中便只剩下了张尔和戚慈,理论上现在张尔若是想对戚慈动手,再用戚慈来威胁外面两人那是轻而易举的,可是张尔没有动手,他的手尚且还在颤抖。
戚慈说:“你不要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