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出门,古嵘看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道:“你也早点休息。”
季饷点头,又与冉青和吴承说了两句,转头却发现古嵘还站在原地看着自己。
“?”季饷皱眉,“古大人?”
“皇上真打算如此?”古嵘没话找话,“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虞国真正的目的,难道不应该先下手为强?”
“先下什么手?”季饷打了个喷嚏,拉了拉外袍道:“虞国找了多年都没找到,我们自己也是毫无线索,说实话我不太相信真的有宝藏的存在……这只存在于话本故事里。”
“我也如此认为。”古嵘点头,“可虞国没那么傻。”
“如果真的有……”季饷摇头,“既然是我玄国的东西,为何皇室会无人知晓?”
“也许有人知道。”古嵘突然想起了什么,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看起来表情更显凶狠了,“还记得望兴王爷吗?”
季饷看着古嵘的表情,心说:想问题就想问题,一脸好像随时要提刀去杀人的表情是怎样?这天地下怎么会有长相这么凶的人!
季饷咳嗽一声,别开目光,装作思考的模样自言自语:“望兴王爷?”
“……此事我去查。”古嵘也没打算解释,况且他性格一向如此,只是看着季饷道:“你……身子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谢大人关心。”季饷见他要走,赶紧道:“大人慢走。”
古嵘:“……”
他并没有说要走啊。
等送走古嵘后,季饷边往回走边思考古嵘的话。
望兴王爷?望兴王爷能知道什么?就是知道,他也说不出啊。一直低头走到门口,差点撞上要出门的人,季饷下意识往后退:“怎么走路毛手毛脚若是撞上皇上……”
一抬头,季饷就愣了。应该上床睡觉的玄乐正穿戴整齐一副要出门的样子,脸上带着淡淡倦容。
“噢季饷啊。”玄乐绕过他往前走,边道:“我去看一下我哥,你先休息吧。”
季饷眨巴一下眼,顿时反应过来,几步追上去拉住玄乐。
“皇上!”拉住玄乐的同时他又赶忙将手放开,急道:“皇上这是做什么?您一晚没睡,就是有天大的事也请先休息了再说!”
“我不想睡。”玄乐摇头,“不过一晚没睡不碍事,等我困了,自然就会回来睡觉。”
这话怎么说的?!
季饷也顾不上尊卑有别了,一把拉住玄乐的手将人扯了回来,几乎是半抱半揽的将人往回带。
“不行,皇上恕罪,臣不能允许皇上折磨自己,皇上的身体不是您一个人的身体……”
玄乐急道:“早些把这件事了了,我也……”
“臣知道。”季饷低低道:“臣知道皇上心思,臣明白。”
玄乐一顿,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季饷。
“你……?”
季饷放开玄乐,转头定定地看着玄乐眼睛,片刻后叹了口气,“您与虞皇是那种关系,臣一早就知道了。”
那种关系?并没有啊!玄乐虽觉得有些冤枉,可……也并不算完全的冤枉。
季饷看着玄乐道:“皇上恕罪,臣……臣能理解您的心情,您二人都背负重任,想要在一起并不容易,况且玄国与虞国一直都是敌国,臣知道您想让玄国与虞国建交,您想亲手改变玄国的命运。”
玄乐有些震惊,他没想到季饷已经看透到了这一步。
“一旦两国建交,您与虞皇的感情就消除了一个很大的障碍,您想找到那个宝藏,想将它用于建立玄国,让玄国能与虞国平起平坐不再受制于人。”
季饷感慨地看着玄乐,“臣从未想过有一天……您能成长到让人惊叹的地步。”
玄乐沉默片刻,笑出了声。
“知我者,这天底下莫过于季饷。”
季饷也笑了,摇头道:“皇上或许不记得了,季饷曾经也并非叫做季饷,这名字还是您为臣取的。”
玄乐一愣,片刻后一段记忆又系统推送进了脑子里。
那时候季饷不叫季饷,叫季半,他刚进宫没多久,被其他侍从欺负,成天连饭也吃不饱。他不怪为了养活家里人而卖掉自己的亲戚,唯一的希望只是能活下去而已。
“你叫什么?”第一次与季半见面的玄乐太子被养得溜光水滑,圆嘟嘟的脸上两只眼睛像是镶嵌上去的黑曜石,他短手短脚,坐在高高的宝座上被前皇后抱着,看着跪在下头一身是伤的季半问。
“季半……”小季半颤抖着双手,头也不敢抬,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太子,自己的小命就会因此丢掉。
“不好听。”玄乐太子眨巴一下眼睛,转头跟自己的母亲说了几句什么。
皇后笑了起来,捏了一把玄乐的脸,道:“挺好,就听你的。”
太子得到首肯,立刻高兴道:“从今以后你就叫季饷了,饷字我知道是饭和钱的意思。以后你就又有钱又有饭了,你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