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范铉超眼珠一转,想:范大官人这意思难道是说我也算半个纨绔子弟,背后也是有靠山的,出了事使点银子就过去了?
他十分不愿去的心思就去了七八分,又说:“国子监的先生哪有陈先生厉害,没有陈先生时时教导,我怕我学业无法Jing进。”范铉超知道范景文最怕自己成了下一个方仲永,隔上几天就要在他耳边唠叨“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之类的话,范铉超耳朵都要起老茧了。
范景文说:“你又不是不回来,回到家里,你再请教陈先生不就好了?”
“总没有在家里随时请教来得方便。”范铉超挣扎道。
“这样吧,你请陈先生给你布置作业拿去,等你下次休假再拿回来请陈先生批改,这样不就两全其美?”
既然范景文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范铉超也不好意思再纠缠下去,他总不能学小女儿一样“不嘛不嘛”地撒娇,只好不情愿地同意了,带着两三分不甘心和陈先生布置的一大堆作业去国子监上学了。
到了国子监他才知道,他害怕的那些规矩都是洪武年间的老皇历了,现在的国子监都成了贵族子弟的放羊草场。既然大家都是来混的,你怎么能把大家拘禁起来呢,所以国子监的规矩,除了变不了的那几条,其他的都删删改改,最后都没人放在心上了。
知道其实没有那么严格,范铉超才总算是放下心来,专心学习。
国子监的规矩,白天背书授课,晚上温习,要学的东西也很多,主要是四书五经、孟子章句、还有大诰,也就是法律。四书五经、孟子章句这些都是范铉超在家就烂熟于心的,而让人最头痛的地方在于,多而繁杂,利用大诰来解读案件,反而不那么难了。可背书默写,对范铉超来说,是一点难度没有,过得还算是轻松。
范铉超因为比别人记得快,好歹还能匀出时间来完成陈先生的功课。不过也是时间紧凑,每天都要抓紧一点一滴的时间才能把事情都做完。
直到后来,适应了国子监的生活,才算是轻松一些,不那么手忙脚乱了。还交上了朋友。说是朋友,范铉超却觉得他们都把他当弟弟看,毕竟范铉超这才十三岁,而国子监其他人,最小也有十五六岁了,大的也有三十来岁。在家当惯了哥哥,来国子监却成了弟弟,范铉超哭笑不得。
☆、第14章 信王殿下
范铉超没在国子监上两天学就请了一天假。
九月,英国公老太君的寿辰又到了。每年过年和老太君生辰,张氏总要领着范铉超范铉朗兄弟两个道老太君面前磕头。老太君虽然待他们这两个庶出女儿生的外孙没又自个儿子生的亲孙子亲近,面子上也是不偏不倚,为人处世十分公正,值得尊敬。所以范铉超对于跪一跪老人家,并没有什么反抗心理。
英国公府老太君做寿,虽不是整寿,却也是大Cao大办,宾客众多。张氏陪着李氏和老太君在内花厅坐着,各家夫人围着老太太说说笑笑,逗她开心,也沾沾老寿星的福气。范铉朗岁数还小,被张氏带来磕了头,又给一众夫人摸摸捏捏以后,就被nai妈和侍女带着去后院玩耍了。范铉超也想随便走走,奈何范景文一把抓住他胳膊,“考了秀才,你也算是半个大人了。怎么还和想和孩子一样乱跑着玩。今天你外祖母大寿,和我一起到前厅去见识见识。”
范铉超早晚要进官场,现在见见人也是好的。范景文让他来见人,未必没有存着秀一秀自己儿子,“让你们都眼红去吧”的心思在。范景文人品不错,大多数人总是要赞一句“小案首”的,说的好像你们不是进士一样。
张维贤对范铉超这样前途光明的自家子弟还是很上心的,亲自过来,表扬一番,又说了两句鼓励的话,也就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之类的。范铉超也乖乖听训,并无一丝烦躁之意。
正热闹着,突然有小厮来报:“信王殿下来了!”众人一静,又想今年居然是信王殿下亲自来,看来陛下英国公的崇信更胜从前啊。
张维贤自己也愣住了,前些年都是遣公公来的,这回居然是信王殿下亲自来,他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张维贤个性稳重,处变不惊,当下也就和众人告罪,出去迎接信王了。
范铉超眼睛一转,想着这位信王殿下又是哪一位,突然反应过来,想起当年上的历史课了——这不就是大名鼎鼎的朱由检,崇祯皇帝吗?吊死在老歪脖子树上,少有的没被骂的亡国之君。
他轻呼一声,扭脖子向门外张望去。没多久,张维贤便领着一个清瘦的少年进来了。虽然叫做少年,但看着还是个孩子的样子,一身的锦衣玉带,贵气非凡。范铉超对这位崇祯皇帝,最后一位汉人皇帝真是好奇得不得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未来的崇祯皇帝现在还是个十一岁少年,面容清俊,脸色略微有些苍白,但他举止有度,嘴角常带着笑意,官员拜见时也谦逊有礼,让人不由心生好感。
范铉超知道崇祯皇帝颇有才能,书上对他的评价也多是毁誉参半。他当年对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