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远不必介怀。”苏凌一笑,“父皇赐给你的宅子,是先前盛王的府邸,盛王好花草,花园中不乏奇花异草,不比安国寺的桃花差。”
    杜聿含笑摇一摇头:“殿下……”
    苏凌摆一摆手:“好了,你忙你的去吧。我也要回去了。”他说着轻轻拉着程寻的胳膊,向宫中的马车走去。
    有杜聿在侧,程寻不好挣扎,可是想到她和苏凌一起赏花,又被苏凌拉着胳膊被昔日同窗杜聿看在眼里,她就不免羞窘尴尬。
    她低头疾行,颇觉心虚,不敢去看杜聿的神色。
    直到进了马车坐好,她才轻舒一口气,渐渐放松下来。
    马车缓缓而行,杜聿瞧了一会儿,翻身回了自己的车上。他颇得皇帝的信任,然而跟二皇子关系却一般。倒不是说不睦,只是来往不多。
    仔细说起来,二皇子才被承认不足一年,但不容小觑。是皇帝亲子,又有苏家一力支持,甚至是宁家、冯家都像是站在了他身后。
    也是奇怪。
    —
    苏凌收回落在程寻身上的目光,轻声道:“想什么呢?话都不说了?”
    她从杜聿出现,就开始往他身后躲,一言不发,如临大敌。这会儿才自然了一些。
    程寻随口道:“皇上真把老盛王的宅子赐给杜同学了吗?”
    苏凌微怔,没想到她问的竟是这个。他皱眉,答道:“是。”顿一顿,他续道:“当初殿试时,皇上欣赏修远的才华,直接钦点他做了状元,异常看重。”
    他心说,才华这东西,杜聿固然是有。不过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杜聿和已故的怀敏太子同年同月同日的生辰,又出现在怀敏太子去世数月后。
    皇帝爱屋及乌,原本看重杜聿三分,就生生变成了九分。
    当然,不可否认,杜聿这人确实有真才实学。出身贫寒,少年成名,难能可贵的是,他平步青云,却毫不浮躁。
    程寻点头:“这我知道的,听说过。”她有些不放心:“他没认出我吧?”
    “认出了又怎样?”苏凌慢悠悠道,“你害怕他认出你来?”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啦啦啦。
    年轻人不能老甜甜甜,得干一些大事啊
    ☆、程家有喜
    真认出来了,他们的关系大白于天下,他正好可以娶了她。
    ——只是到底是要教她心甘情愿才好。
    程寻摇一摇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心情,有些类似于偷偷早恋却被同学撞破。
    她在心里呸了自己一声,什么早恋?胡思乱想什么?
    不过杜聿应该认出她了吧?年前杜聿造访,她见他时,虽穿男装,却未涂黑脸,跟现在差别不大,杜聿大概已经认出了她……
    “那倒也没有害怕……”程寻小声道,“是有些尴尬。”
    尤其是杜聿还曾去程家求过亲。当时她的父母以要在宫中做伴读为理由拒绝,今日当街遇上,程寻难免心虚不安。
    明明父母说的也是实话,可她就是忍不住心虚。
    “这有什么可尴尬的?”苏凌笑一笑,转了话题,“你要这桃花回去做什么?真做桃花酥?”
    “你不是说桃花酥不用桃花瓣么?”程寻斜了他一眼,眼波流转。她低了头:“我回去问问江婶。”
    马车行的极快。苏凌先送程寻回了程宅,待她回府后,自己才又乘车离去。
    程寻一身女装,刚进家门,就遇见了江婶。
    ——程寻今日晚归,宫中早有人去向程宅报讯。是以,她此刻才归,江婶并不意外。
    江婶笑呵呵的:“呦呦回来啦……”她神情忽变,拉了程寻的手:“你怎么这么打扮?”
    程寻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裙,脸颊红了一红:“没什么,去了个地方,换了身衣裳。我回房换回来,”
    江婶心头担忧,急道:“没人知道吧?”
    “没人知道,没人知道。”程寻摆一摆手,快步回了房间,唯恐给江婶看出不妥来。
    如此一来,她也不好将桃花瓣交给江婶了。换了一身装扮后,她把包裹着花瓣的帕子收在一边,自己拿了本书,坐在窗前静静地看。
    程寻有一点好,不管心绪多乱,只要静坐下来看书,很快就能看进去,心也能慢慢静下来。
    她在这边看书学习,而苏凌也回到了宫中。
    他每日时间安排的很满,午后和程寻一起看了桃花,就得在晚上补回来。
    皇帝如今只有他这一个儿子,如无意外,会将身上重担托付给他。皇帝现在对他寄予厚望,而苏凌对自己要求也高。
    他还有两个月就十七岁了,今年已涉足政事。除了翻阅旧年奏折,朝中一些事情,皇帝也试着让他处理。
    苏凌在灯下忙着,小太监提着食盒走了过来,施礼之后,笑道:“殿下,这是皇上和贵妃娘娘派人送来的宵夜,说让殿下早些休息,身体要紧。”
“多谢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