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山罢。”
第84章 始乱终弃
无敌不辞而别,众人均感错愕。无颜拿手勾着无心,坐在桌前道:“二哥心,海底针,真教人捉摸不透。以往不论大哥如何撵二哥,二哥也死皮赖脸地缠着,如今大哥非他不娶,他却又脚底抹油开溜,唱的是哪一出啊?”
“二哥本是个极要面子的人,”无心重伤初愈,对着铺了粉的竹筛和一钵白菜馅,托着一只还未捏好的饺子,教训无颜道,“怕是你又捉弄二哥,坏了大哥的好事。”
“我几时捉弄过二哥?”无颜叫屈,胡乱抓一把细面,往无心的俊脸上拍洒,“你这登徒子好生讨嫌,尽搬弄是非!你不要说话,包你的饺子罢!”
庄少功不知无敌为何要离去,正呆坐在无心身旁寻思,没个防备,无心一闪身,细面雪似地向他洒来,呛得他扭头轻咳:“……莫不是我说错了话,教无敌误会了?”
无名不愿谈私情,见众人吵闹不已,不交代一番,却也难以切入正题。
因在盆中洗手,拿巾帕揩了水珠,拾起面皮,扣一勺白菜羊rou馅,指掌收合,便是元宝的模样。如此捏了三四个饺子,均是一模一样,随手掷入竹筛内,头也不抬地道:“人各有志,不必强求。”
无心望着替庄少功抖落肩头细面的无颜,略一沉yin,对无名说道:“二哥性情刚烈,天不能拘,地不能束,确是催逼不得的。不过,当日二哥为救我,跃入蛇口时,曾说道他阳寿将尽,要我代为照拂大哥。恐怕有什么难言之隐。”
无名道:“无碍。”
——在南诏地宫外的枫树林中,无名就替无敌把过脉。
这蠢材应了死劫的衰败之相,伤筋动骨,只因于散功之际,侥幸为能治筋骨风瘫的金蛇所伤,才暂时保住了性命。这几日,他灌无敌服下益气镇魂汤,趁无敌昏睡,尽力调理。
加之在峨眉山时,曾着手医治无敌积损成衰之疾。每日令其药浴,于饮食汤药努力。
这才能恢复如初。只要无敌就此收手,不再滥用天人五衰,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然而,无名深知,无敌自认不如他,在他身边处处受制,难以扬眉吐气,因此一再寻死,乃至滥用天人五衰。他若强迫无敌留下来陪他,这蠢材只怕还会自寻短见,变本加厉地作死。
他并不是丧心病狂、蛮不讲理的人。从头到尾,不论是最初的欢好,还是将彼此的情谊归结为苟且,亦或最后分道扬镳,均是无敌做的主。无敌对他始乱终弃,他也顺了无敌的心意。
他所能想到的好日子,无非是困了能睡觉、不必洗亵裤,以及想抱心上人便抱心上人。
无敌真不愿和他共白头,那就不必再闹出许多是非,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庄少功见无名神色如常,又说无敌没什么大碍,这才似懂非懂地,把心放宽了稍许。
无策捧着一只捏成玉兔状的饺子道:“大哥说二哥无碍,定是无碍。可二哥一走了之,我等回阳朔之后,如何交代?我等受罚是小,大哥的妹子,性命捏在家主手中,却有些难办了。”
“大哥的妹子,不就是我了,”无颜凑头问道,“难道大哥还有个妹子?”
无心不答只道:“你最是长舌,就说二哥折在了地宫,莫说漏了嘴。”
“我最是伶俐,怎会说漏嘴!倒是少主这般忠厚,撒得了这个谎么?”
众人引以为然,齐刷刷地望向庄少功。庄少功攒眉咬唇,半晌,叹了口气,彷徨地道:“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Jing惟一,允执厥中。我等心体光明,便是为无敌撒个谎,又有何妨……只恐此一举,分明是父母有过而不谏之,任其不义而以计畜下,反使得二老自取灭亡。”
“——什么揉馅微微,捣馅微微,为Jing为宜,饺子却中?一个字也听不明白!”
无颜左右张望,见无名、无心和无策均是有所领会的模样,不由得吐了吐舌头。
无策道:“阿姊,少主是讲,为遮掩二哥之事,向家主撒谎,并非长久之计。”
庄少功点点头,心中已有了计较,面色也凝定了许多:“我自年少时闭门读书,不知人间疾苦。后闻使家中死士折寿,也习以为常,未放在心上。这就好似,君子远庖厨,要却吃rou馅饺子,以羊易牛,自欺欺人,动了恻隐之心,若不作为,非真君子。何况,主下以义合,主待下如手足,下待主如腹心。恤养幼孤,教化其通诗文知礼仪,本是善举。我家却将孤儿当作牛马驱使,迫其习折寿的邪功,以其性命换取江湖威望。如此不仁不义,伤天害理,我岂能坐视不理?但若想彻底革除旧弊,还诸位一个公道,却非‘父母有过,谏而不逆’可以了之。”
“少主心善,为属下几个着想,要革故鼎新,做出一番事业,”无策一面说给无颜听,一面问庄少功道,“少主以知己待属下,属下必将知己报之,不知少主有何打算?”
庄少功望向无名:“我要接手家中事务,废了这一门邪功,另立新宗。以后仍收养孤儿,扩办家塾,设文武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