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准儿还能落着好。”阿俏依旧望着那扇透明的小窗,根本不回头看阮清瑶。
在这世上,两方相遇,不要脸者胜。
阮清瑶一听,心里也等觉憋气。
“好,是我想得不周全,我的阮三小姐!你说得对,你说得全对,好了吧!这事儿可以了解了么?我可以回家了吗?今天我真的很累了!”
阮清瑶抱怨着,她赶了大半天的路,回家之后没多久常小玉就闹了起来。直到现在她连洗个热水澡的机会都没有,她快要受不了了。
“不行!”阿俏平平地说,“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阮清瑶几乎要跳脚:“没那么简单?不就是大户人家妻妾争风的戏码么,不是西风压了东风,就是东风压了西风。我们刚一回家,就被这西风东风忽左忽右地吹着,还能怎么着?”
阿俏却不理会阮清瑶跳脚,淡淡地说:“你看常小玉。”
阮清瑶从透过玻璃往病室里看,只见常小玉正抱着一碗馄饨,开开心心地吃着,脸上露出满足的神色。她早先那顿爆鱼面吃到一半被人打断了,后来则是各种各样的检查询问,常小玉年纪不大,早就饿得狠了。
“我刚才去医院食堂打了一碗绉纱馄饨,请了一名护士给她送进去,你看她就开心成这样。”阿俏在阮清瑶耳边缓缓地说。
“是呀,小玉就是这么个人,她从小就又懒又馋,游手好闲,你要不推一推她,她从来不肯动一动手指去干活儿。可这人也向来容易满足,有好吃的吃,有光鲜的衣裳上身,每月再比别人多一个大洋的赏钱,她就不知能乐成什么样儿……”
阮清瑶说到这里,突然自己就停了下来,别过脸望着阿俏,犹豫道:“你是说……”
阿俏知道阮清瑶自己已经想到了,只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阮清瑶心里一阵盘算,终于说:“我知道你在疑什么,这件事,这件事……”她突然又气恼起来,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接道:“可这件事它又和我何干呢?我爹纳了她,于是乎你娘受了委屈,但我说过了,这种长辈之间的事儿,和我有什么关系,又关我什么事!”
阿俏还是没说话,只管盯着阮清瑶的双眼,冷冷地盯着她。
半晌,阮清瑶自己软了,伸出双手投降:“阿俏我再也受不了你这么看人了……我知道了,常婶儿是怎么从老家回阮家来的,这些我都会去查,我会一一去查!”
阿俏这才收回了眼光。
阮清瑶说得没错,常小玉又懒又馋又贪,可是却胸无大志。阿俏才不相信像她这样的女孩子竟然能自己起心,主动去爬了阮茂学的床。
早先她已经悄悄地问过了小凡,小凡虽然说不清那天晚上的情形,可却知道阮茂学和常小玉的事儿闹得很大,被好些人同时撞破了,无论是宁淑还是阮茂学都弹压不住,传出去名声实在不好听,阮茂学这才拿了主意纳了常小玉。
说起来,阿俏倒是隐隐约约地记起上辈子阮清瑶的事儿。阮清瑶是自己吞了烟膏死的,出事之前,阮清瑶曾经消失过一段时间,据说是回“外祖”家住了半年,回来的时候她几乎已经全变了一个人,再无半分阮二小姐的潇洒。阿俏曾听服侍阮清瑶的女仆提过一句,说二小姐一直在暗中服用止血的药物。阿俏一直怀疑阮清瑶的外祖家里与阮清瑶之死有关系,可是阮清瑶一直到死,都没有承认过。
阿俏只记得阮清瑶的外祖家姓薛。只是她上辈子没什么机会过问阮清瑶的事,至于薛家、乃至常婶儿母女,到底在阮清瑶身上下了什么功夫,她就不得而知了。
这时候阮清瑶极其不满地抱怨了一句,“阿俏,你统共这点儿年纪,总是要管这个,疑那个的,你累不累呀!为什么不干脆将这些烦心的事儿都放在一边,舒舒服服地过日子,管这么多做什么?”
阿俏似乎是从心底笑了一声:“舒服?二姐,我倒是没想到,竟然会是你,来劝我要舒舒服服地过日子?”
阮清瑶听了她这声笑,不由得有点儿慌乱:她这纯是说漏了嘴,她原本就想着自己舒服,阮家的一切事物,让阿俏冲到前面去顶着,她只管安安稳稳地捡现成的就好。
紧接着,只听阿俏放低了声音:“二姐,其实要我说吧,‘舒服’这件东西,不是没有代价的。不信你看着世上的人,要是衣食上舒服宽裕些儿吧,宅门里耗着就会心累一点;若是想过点儿事事顺心的小日子,少不得自己得劳碌起来……”
阮清瑶一想,这倒也是。
可是……等等,“阿俏,你难道忘了,这世上还有命,有些人就是命好!”
阿俏早晓得阮清瑶想要这么说,当即淡淡一笑,点点头说:“是啊,我瞅二姐就是个好命,所以向来过得舒服。”
阮清瑶这才舒了一口气:这话她听着顺耳。
“可这世上就二姐一个舒服着,可难保旁人看了不会眼热。”
这时候,病房外走廊的拐角另一头有人说着话过来,正是阮茂学和常婶儿一边说话一边过来。想必是阮茂学终究对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