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户籍</h1>
“本公子不管你在玩什么,总之不要管到本公子头上,那便两厢无事,否则……”
吴盛才一把掳走唐诗雅手上的草蚱蜢,转身走了。恶劣!太恶劣了!泡着别人家的哥不让别人管就算了,还抢她的蚱蜢???
唐诗雅去到茶馆,本以为会看到夏花在里头不安地往外张望,看她来了没来,结果夏花坐在临门的一方桌子前,听茶馆内说书听得起劲。
她走到夏花身边坐下,夏花冲她一笑,帮她倒了一杯茶,唐诗雅举起茶杯抿了一口。
说书人讲到李家小姐避开丫鬟送了一个荷包给张秀才,待到小姐携丫鬟离去,张秀才打开荷包拆出一方纸条,邀秀才午夜时分于李府荷塘边一凉亭中相见。李秀才心中还忐忑,午夜去到,李家小姐竟当真赴约,月色下小姐玲珑身段,巧笑倩语,干柴烈火噼里啪啦……
唐诗雅掏了掏袖子,摸出三四个铜板丢到桌上,拉起夏花就走。
夏花被她牵着,声音娇娇的,“公子,怎么这就走啦?”
唐诗雅头也不回道:“不走还接着听啊?那里头都是些糙老爷们儿,你个女娃家家混在里头像什么话?”
夏花又好气又好笑,气她木讷不解风情,笑她将她看作了良家女子。公子,没有轻浮待她呢。
她们在街上随意转了两圈,唐诗雅给夏花买了胭脂水粉,买了件冬天的兔绒外披,还卖了把小叶紫檀木梳,至于为什么不买首饰,因为夏花以后头上脖子上手上戴的,通通都是要被她承包的,不能让别人家的占了位置。
唐诗雅将夏花送回芳华轩后就往王府走了,因回得比往常早些,唐诗雅在后门悄声唤道:“徐林!你在吗?”
徐林肯定是“不在”的,他只是悄无声息地将后门门栓打开,等王妃跳了半天跳不上墙头,转而来推门时,发现竟然轻轻松松就推开了。
唐诗雅也算经验颇丰,每到一个转角就静静听一会,看有没有脚步声、交谈声,一会儿闪到墙后一会儿蹲在草丛,总算是回到了主院。她匆匆换下衣服、擦掉脸上的妆,冲出院子,跑向书房。路上错身而过的丫鬟小厮们见自家主母火烧眉毛般慌张奔走,哪里还有批账时的从容气势。
唐诗雅边跑边内心咆哮,小宋救命啊!!!火烧屁股了!!!!
她一把推开书房门,宋皓南被那阵仗惊得手一抖,笔尖颤下两点墨落在洁白的扇面上,眼见即将完成的题字画扇毁于一旦,宋皓南怒喝:“唐诗雅!”
唐诗雅知道自己毁了小宋同志的闲情雅致,满脸愧疚作揖道:“抱歉抱歉,小宋你要帮帮我!”
宋皓南低头皱眉,看着多了两点墨渍的画扇,心里好生不痛快,语气也不大好。
“说。”
“刚刚我碰到吴盛才了,他说他查了我家族谱,没有唐宇这个人,他已经知道我是哪个了!”
“如此。”
这个如此,翻译一下,就是“这样啊,我知道了,所以呢?”唐诗雅看他口气淡淡,回应也是淡淡,急道:“你怎么不慌呢?”
“慌什么?”宋皓南反问道。
唐诗雅一愣,好一会儿才道:“哦,我知道了,你小子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知不知道兄弟我很慌张啊?要是哪个都去看看唐家族谱,那我不就露馅了?你倒是没事,我会被社会舆论逼得抬不起头,只能缩回王府度过痛苦的下半生。不行,你一定要帮我!”
宋皓南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道:“不至于,唐家的族谱自然是掌在唐家家主手上,别人不至于去偷来看。吴盛才许是在户部查看了唐家人户籍,而有权去户部调阅户籍又和你男装一事有关者,大概只他一人,之前没想起来防,现如今已无必要。想来吴盛才和你无冤无仇,也不会大肆声张,你别去招惹他就好。”
唐诗雅听他一通分析,思索一阵,到棋榻边坐下,道:“话是这么说,可我心里总是悬着的,有没有办法在户部的户籍里加上唐宇这个名儿?”
宋皓南道:“你可知在户部加个名字会生出多少事端?出生何地、何事来往京城、何处当差、税收几何,你可曾想过?”
唐诗雅撇着嘴,心想这些要编还是能编出来,她以后总归是会发家致富声名远扬,总会有缴税的那一天,他这王爷还不是嫌帮她搞这些麻烦,那唐宇岂不是黑户口,要是路上遇到官差还有点心虚呢……
宋皓南看她样子也知她没死心,不过要他帮忙也需说得动他,此事暂且按下不表。
日子如常,唐诗雅捣鼓了一阵花里胡哨的样式,有天终于开窍了,悟出凭她现在的手上功夫没办法敲出有新颖又Jing致又美观的簪子,属于眼高手低了。于是从头来过,照着顾伯最简单的样式打基础,沉下心老老实实做了一个月,做出一把朴素的祥云簪。
云纹流畅,簪身锃亮。拿着这样一把朴实无华的簪子去找墨花的路上,她还有些惴惴。墨花会不会说太简单了,回去再练练啊?
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