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二章 她变了</h1>
(我第一章画风真是清奇,不知道为什么脑抽写了沙雕文,但是我不想改了。)
纤纤素手覆上嫣红玫瑰花瓣,搅乱水面的痕,浸了片刻,取出时白净手背带出一片花瓣,红映白,显得格外扎眼。方俐俐心头染上陌生的情绪,她将它拿在手里轻轻捏了捏,又扔回盆中。
满星端着净手的盆恭恭敬敬地离开,合上门时却险些撞上一个人。
她抬头看他,又瞬间低下了头,喊了声:“世子。”
“她还是这样吗?”沈今衡没有责备她,只满面愁容的盯着满星身后紧闭的屋门。
他似在问她,却没有留心她答了什么。
绕过满星,他推门入内。
美人未修饰完毕,此刻披着一件外衣,端端正正坐在镜子前,身后满月拿着木梳划过密密青丝,从发心至梢末,从耳畔到后颈——她喜欢这样,让满月每天大幅度地梳头,满月也喜欢这样,任由她在发丝间自由发挥。
见沈今衡进来了,满月笑嘻嘻地说:“小姐,姑爷来了。”
方俐俐转过头,脸上泛着甜甜的笑和少女的娇羞,她眼睛在发光,那是见到心爱之人时才有的模样。她朝他抬起柔若无骨的手,他大步上前握住,不留一丝缝隙。
沈今衡心头微动。
她没有变,即使失去所有记忆,她仍爱着他。
他接过满月手中的梳子,满月识趣地退下,临走时还朝镜中的方俐俐挤眉弄眼,惹得她不语微笑。
沈今衡学满月的样子,轻轻地、慢慢地帮她梳头,发丝柔软细滑,明明已经通了,他还是不厌其烦地梳着。
门窗未开,室内未暗,阳光的斑影被无情挡住,无缘看见室内恩爱缱绻的一对璧人。即使是这样单调重复的动作,沈今衡也想抚着她的青丝,看它变白,与她天荒地老。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亲了亲她的眉间,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道:“蝶儿,今夜父亲设宴为容先生践行,你落水后身体一直未好,晚上若是不想去,就别去了。”
她思量片刻,道:“容先生今日践行宴,听满月说,他愿意为侯府卜一卦。安泰平和还是功勋卓著,皆可卜算得知。若是人员不齐,这卦也能卜吗?”
沈今衡挑眉轻笑,很是不以为意,“你的身子重要,这卜算掐掐手扔扔签,就能观天看命?这本是无稽之谈,江湖术士专诓骗小老百姓的把戏,你呀,怎么还信这个?”
方俐俐拉着他的袖子,嘟嘴摇了摇道:“你就让我去吧,半个月来我连这澜竹院都未出过,腿都僵硬了。”
又说:“你不信容先生,可父亲他堂堂一位沙场战神、朝廷重臣,却信任的很。我想去看看让父亲提前一月写信整修东边侧院以供其暂住的奇人,是否真有那叫人钦佩的本事。”
“真拿你没办法,我有事外出,晚宴前能赶回来,到时候你和我同去。”
沈今衡揉了揉她的脑袋,说:“你祖母听说你病了,很是牵挂你,我已派人去陆府接她过来,正好你同她叙叙旧,不要让老人家心疼了。”
方俐俐乖乖地说:“我知道了,夫君。”
他看着她,眼中满是爱意,却又夹杂着丝丝挣扎,方俐俐看出来了,但是不知该如何安抚。
沈今衡缓慢俯身,闭上眼,终是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一靠近她,就闻到了浅浅的玫瑰花香,那香气围绕着她,又缠上他。
他心中愈发沉重,可脸上还是带着暖融的笑。他笑的时候,唇边会有两个梨涡,此刻随着他面部表情,荡漾着。
临走前又叮嘱一句:“你好好休息,身体感到不适也不要硬撑。”
方俐俐不舍地拉着他的手,俏脸红扑扑的,似春日在枯枝上独放的花朵,鲜艳明丽。
沈今衡一转身,脸上温和表情尽数敛去,他双唇紧抿,面上闪过片刻的决绝,后又神色淡淡。
方俐俐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万千感慨。
他对陆蝶迎爱意越深,她的愧疚感也越深。
她到底是个假货,但却想替陆蝶迎好好做一位妻子,做她的世子妃。
他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面貌、声音、体态,一样未变。沈今衡明知眼前是他爱恋多年的妻子,又使尽浑身解数才将她从那人手中抢来。
十里红妆,明媒正娶,洞房花烛夜,她在他身下似哭似笑地呜咽,一声声叫着他“阿衡,阿衡……”他或许是世间最幸福的男儿。
美人入怀,夫妻恩爱,还有什么所求的?
可成婚才不过短短七日,她落水发烧,他焦头烂额,盼她醒来以后看到的,却是陌生的眼神,听到的,是懵懂的话语。
她爱好习惯,说话语气,都变了。
半月以来,他甚至不敢奢求她会变回来。那仿佛在承认,她是变了。
他不喜欢她这样,哪里都不对,哪里都让人不舒服,他枕边人是不是真的换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