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激動得搓手手】</h1>
如此大的創傷,一時半刻無法癒合,又沒有減輕疼痛的法子。甄軟在清醒和昏迷之間輾轉,不過一日光景,整個人便褪去了血色,躺在床上安靜地連呼吸都有些聽不到。
夏侯竺總是害怕她這個樣子,似乎會一睡不起,想叫醒她,又想她痛了整日,睡著的時間少之又少,便不忍心。只能衣不解帶陪在身側,感受著她頸側輕微的脈搏,心中才能安寧下來。
“皇上,侯爺在外面呢,似乎有話要說。”常公公輕手輕腳走上前,低聲道。
夏侯竺將薄被蓋上甄軟起伏的胸前,靜靜看了片刻,起身的時候又頓了頓。
常公公忙道:“奴才會好好看著娘娘的,一有動靜就叫皇上。”
夏侯竺這才放心,到了外廳,見尚翊坐在一側,臉色亦有些蒼白,詢問了幾句。
“臣無恙。”尚翊見他眼神頹唐,不再講別的,直接道明來意,“娘娘的傷太醫束手無策,皇上若信得過臣,臣即刻讓追風他們帶娘娘回萬象森羅。”
“萬象森羅?”夏侯竺微怔,眼裏迸現亮光。是了,萬象森羅醫劍雙絕,傳言能起死回生,或許有一線希望!“好,好!即刻著人啟程!去萬象森羅!”
“皇上。”追風見他焦急,站了出來,“萬象森羅門規,若非求醫,不是本門中人是進不得的。我等奉皇上和侯爺之命,定保娘娘無虞,皇上……”三人面上確有絲為難,只是門派規定,如若有違,別說求醫,便是命懸一線,也可能讓人死在門外不顧。
夏侯竺踱了幾步,道:“朕送你們至附近,不進去便可!”
“娘娘傷勢嚴重,便有希望,痊癒之期必然不是幾天。萬象森羅之外皆是群山峻嶺,百里無人煙,皇上千金之軀,如何等得。還請皇上三思!”
夏侯竺出宮已有多日,若再因此耽擱下去,朝中保不准亂套。尚翊勸了許久,當即起誓:“臣以項上人頭擔保,定讓娘娘安全歸來,請皇上放心。再者,此件事情的元兇還未發落,皇上也要嚴查,未免往後留下禍根才是。”
夏侯竺聽罷,方才冷靜下來。甄玉如今押在牢中,她雇傭之人還未追究,確實應當及早處理,他以往就是太過仁慈,才滋生了今日這禍事!
“罷了。”夏侯竺擺了擺手,這才作罷,“此去……朕會知會各地府衙,隨時與你們方便,有什麼消息,切記第一時間報來。”
“臣等遵命!”
起程之時,甄軟堪堪轉醒,聽聞要離開夏侯竺去求醫,哭得止不住。
夏侯竺小心將她抱入懷中,溫言安撫:“軟軟聽話,快些治好了,便能回來了。”
“我、我想夏哥哥了怎麼辦……我不想去,嗚……”甄軟張著小嘴,不住地哭,眼淚沒法抹,匯成一片汪洋,迷了眼都看不清跟前的人,便使勁擠著眼眶,要把眼淚擠出去,卻越擠越多。
夏侯竺伸手幫她拭淚,手心裏濕漉漉的一片,俯首吮去她不停滾落的淚珠,鹹澀的味道,亦叫他心裏直揪。
“想我了便寫信給我,我們還似從前那般,好不好?”
甄軟動了動自己的四肢,一陣刺痛,更加悲戚,“夏哥哥,我是個廢人了,不能再給你寫信了……”
夏侯竺吻住她的唇,輕柔碾壓,撫平她惶然不安的情緒,“不會的,萬象森羅能人輩出,一定能醫好你,屆時你便寫信來告訴我,我去接你回來。”
“那……夏哥哥會娶別的女人麼?”
“所以你更要去了,快些好起來,免得我被人勾引走了。”
“嗚……”甄軟嚶嚀一聲,撩起淚眼看了他一眼,癟著嘴。
夏侯竺擦乾淨她的臉蛋,一徑將人送上車,直到城外十裏亭,駐足良久才返回。
甄玉做的事已經板上釘釘,夏侯竺發落了那幾個丫頭婆子,押著甄玉回了京。
甄家想不到,一雙女兒,走了一趟回來,一個去了半條命,一個也離死不遠了。甄尚書痛心大罵,卻也於事無補。甄玉不只圖著甄軟一人,亦涉及尚翊,加之欺君罔上,條條都是死罪。甄尚書心灰意冷,自認教女無方,請去了頭頂烏紗帽。
對於甄軟的父母,夏侯竺必然不會多加苛責,便准了甄尚書賦閑在京,頤養天年,此後全然未提甄玉的消息,既未斬,也未赦。劉氏托人多方打聽,也未有音信。
天牢中,通明的燈火猶驅不散其中陰冷,過道往來的人影,在牆壁上拉扯閃爍,似鬼魅一般。
甄玉蜷縮在牢房一角,聽到鎖鏈嘩啦啦響起,由不得往後蹭著。到此時,她才明白,帝王的耐心,從來不容許挑釁,可還是幻想著自己能得見天日。
夏侯竺似是剛下朝,一身朝服未褪,站在牢房外,猶如天降的神祇。甄玉慌然跪行幾步,開口求饒:“皇……求皇上開恩!臣女知錯了,求皇上開恩!姐姐……姐姐定捨不得姐妹相殘的,我以後一定走得遠遠的!再不回京!求皇上開恩!”
夏侯竺冷哼一聲,“你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