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錦陽的璧人</h1>
兩個人在一起,總會潛移默化影響著對方。以往蕭承不苟言笑,學生大多不敢在他面前太放肆, 如今逢人先帶三分笑,曲陌還覺得老不自在,天天在自家兄長面前念叨。
曲陌哪會不知蕭承現在美人在側的愜意,凶巴巴對曲越道:“你再叨叨,把你賣給你們蕭老師當乾兒子算了!”
曲陌撇撇嘴,小聲嘀咕:“舊衣裳破書袋,現在還要把我賣掉,我一定不是親生的弟弟。”
“……”曲陌看他在牆角畫圈圈,好笑不已,拿腳尖踢了踢他屁股,“既閑著,去書院請你老師和師娘在溢香閣一聚。”
水寨之事過後,曲陌一直想答謝眾人,卻被雜務纏身,悶頭處理了幾天,這才得空。
曲越辦事也麻利,沒多時便把人請到了。
蕭承和慕雨眠到時,雅間裏已坐了不少人,雖叫不上名字,卻也面熟,都是上次去水寨救人的一夥。
慕雨眠看見旁邊坐著的葉舟,上前微示一禮,“上次的事,還未來得及多謝公子。”
葉舟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隨意地抬了抬手,“姑娘客氣了,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葉舟說話時多看了一眼她身旁的蕭承,見他氣色如常,想來沒什麼大礙了。不禁感慨,這人要被老天爺眷顧起來,幸運的不是一星半點。
一圈敬酒下肚,桌上便開始熱鬧起來。這堆人裏,衛希已為人父,是以最沉穩,數侯府那三個影衛最能折騰,鬧得隔壁唱小曲兒的都聽不見了。
葉舟歪過頭問衛希:“這威遠侯哪兒撿來這麼三個活寶的?”
“他們是‘萬象森羅’出來的,可不是那麼好撿。”
葉舟微訝地哦了下,“這麼說來, 我倒對這位威遠侯有點好奇了,‘萬象森羅’的人也能收歸旗下。”作為曾經天極樓中的金牌殺手,葉舟自然不會不知道死對頭,萬象森羅可是以除掉天極樓為己任的,今次坐在同一桌吃飯,這感覺還真奇妙。
衛希半開玩笑道:“那必然的,侯爺怎麼說也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
慕雨眠聽兩人一來一去的對話,一直在蒙圈,拉了拉蕭承的袖子,問:“表哥,什麼是萬象森羅?”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
“是個比較隱秘的門派,裏面能人輩出,京中也有不少萬象森羅的人入仕。”
慕雨眠再看向三影衛的眼神,就變得崇敬了起來。
追風也聽到他們提萬象森羅,笑呵呵道:“我們在裏面就是墊底的!”
閃電喝得滿臉通紅,傻不愣登直點頭:“對對對,墊底的墊底的!”
剩下個慕雨眠覺得很穩重的天雷,一口悶了杯裏的酒,一本正經道:“他們說得對。”
“……”
慕雨眠忽然覺得,他們說得也許真對……
“說起來,你們一個文狀元,一個武狀元,曾同朝為官居然不認識?”葉舟用胳膊肘杵了下衛希,笑臉上帶著不解。
衛希不知蕭承是哪一年入舉,蕭承對他倒是很清楚,“我入舉那年衛大人正好離京,自然無緣得見,那時候京中不少人常提及衛大人。”
衛希自嘲道:“怕是恨我的人更多。”
兩人心照不宣,碰了碰杯。
衛希在京時,也是實打實的“包公”,一些京官無法徇私取利,個個恨得咬牙。後來衛希離京,這些人可是恨不得敲鑼打鼓相送。沒成想,這“清君側”一開頭便沒停,每年都被下嚴令查處,錦陽“以良充ji”一案,更是給在朝者一人安了一個緊箍咒,一時朝中上下清明,也是難得一見的盛景了。
慕雨眠不免好奇:“衛大人深受皇恩,為何忽然離京呢?”
旁邊葉舟一揚手,仰在椅背上,吊兒郎當道:“錦陽依山傍水,前有運河後有官道,四通八達,跟京城的繁華不相上下,又沒有一群官僚成天跟你打官腔,城中你一人獨大,衛大人心裏可美滋滋呢!”
衛希附和:“知我者,師弟也。”
“切。”葉舟對他的稱呼依舊不滿。
這話慕雨眠自是不信的,不過朝中之事或多或少涉及隱秘,便不再問,順著玩笑話揭過了。
不過葉舟說的好處,蕭承也是認同的,起碼他當初選擇來錦陽,也是覺得這地方雖小,卻五臟俱全。
追風嘴上沒把門,道:“京裏那些官確實煩人,我們爺就跟尚書吵了一架,跑錦陽來了,這不一來就不走了,好地方好地方!”
閃電斜他一眼,“瞎說!爺那是看上夫人了才捨不得走了!”
眾人豎起耳朵等著八卦,門外傳來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小兔崽子說什麼呢!”
三個影衛一聽,頓時一個激靈,酒醒了大半,跑著去開門。
“爺,您來啦!”
“爺,您坐!”
“爺,您喝茶!”
慕雨眠偏頭看去,見一個貴氣儒雅的公子站在門外,身旁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