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父皇说话,有你什么事?”柳词冷冷道:“你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么?不知道就闭嘴。”
“我!”丽妃一时语塞,柳词看出来她进宫时间颇晚,对于十几年前的旧事,皇后多半没有与她提及。
“皇上!臣妾今日真的是一片好意,却被九公主这般顶撞!臣妾真的好生委屈!”丽妃神色一转嘤嘤哭泣起来。
白渊却没有看她,只是换换撑着扶手站起身来,走到柳词的面前,哑声道:“这些话都是谁说给你听的,方青砚吗?”
“当然不是。”柳词淡声道:“双青一心,不忍揭父皇的伤疤,能忍则忍,只是父皇难道觉得,纸能包住火,所有的明眼人都会选择视而不见,或者都会选择屈服?让这条裂纹在白朝的青史上越来越深,越来越长,然后将父皇一步一步的推到昏君的坟墓里面去!”
“你!”白渊如同一只受了伤的狮子怒吼出来:“给朕滚出去......立刻给朕滚出去!”
“父皇是嫌我忠言太过逆耳,一定要听丽妃娘娘哭惨才行?”柳词冷笑起来:“那阿九不给您添堵了。”
她转身欲走,却听白渊颤抖道:“来人!给朕拿板子来!九公主御前无状,口出狂言,给朕打她二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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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青砚特意和柳词拉开时间差才溜出梨园,悠悠荡荡回到宫中,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凝香抓回了迎岚殿。
柳词趴在塌上奄奄一息,方青砚心疼的无所适从:“皇上真的打你了?这怎么可能呢?”
“二十大板,还特地嘱咐了重重的打,少一板子提头来见。”柳词说:“你不信?要不要来检查看看?”
“可以吗?”方青砚居然有些小期待。
“去死吧你!”柳词伸出手来打他,方青砚轻巧的一闪,柳词就从床上滚了下来。
关键部位着地,柳词险些厥过去,方青砚看她一张小脸煞白,慌忙折回来把她抱回床上去,柳词直打手势示意翻个面,两个人搂搂抱抱好一会儿才安定下来。
柳词趴在床上,一脸要死不死的样子:“当着那么多太监宫女,还有那个该死的丽妃娘娘打我板子......”她狠狠地咬着被角:“不过这点小伤......我根本就无所谓!”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方青砚也看不出她在跟谁较劲:“我就晚回来了那么一会儿,你就变成话本里的苦情女主角了?丽妃娘娘那点水准,想把你怎么招也不能够吧?就算你占不到上风,也没理由吃亏啊!”
“我自己找死。”柳词叹了口气:“你猜我父皇今天说什么?”
“说什么?”
“竟然还跑到梨园那种声色纵横的地方去了,简直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公主!”柳词学着白渊的口气厉眉横目道。
“学的还挺像。”方青砚说:“然后呢?”
“然后丽妃娘娘就提议查封了梨园。”柳词将两只手垫在下巴下面:“我怕父皇脑子一个不清楚就真的答应了,然后心里头一急就跟他吵了一架。”
方青砚默了片刻道:“不会吧,他不会真的动梨园的。”
“方青玄和父皇交好时也是这么想的。”
方青砚张了张嘴:“你......”
“我自己查到的。”柳词淡声道:“我可不是只会撒娇卖乖。”
方青砚的神色有些复杂:“你查到什么,就都和皇上说了?”
“是啊。”柳词冷笑一声:“然后他就恼羞成怒,给了我一顿板子。”
“你是不是傻啊?”方青砚给了她一个暴栗:“那是皇上,伴君如伴虎你不会不知道吧?皇上的伤疤你也敢揭?”
“可是我不希望你变成第二个方青玄啊!”柳词昂起头来气道。
方青砚浑身一怔,接下来的一时三刻都欣喜的有些无法思考,他忍不住挽起了唇角,又听柳词咬牙切齿道:“而且,我自己尚且这么英明智慧,身为我爹他却被丽妃皇后那样愚蠢的人摆布,想想就气的不行!”
“你自恋也要有个限度。”方青砚咳了一声道:“看你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挨了一顿板子,我白替你担心了。”
柳词打了个哆嗦,她脑袋一歪贴在玉枕上,冰凉的玉枕衬的她两腮微有胭脂色:“有时候想想,要是当初没同意大哥的要求,就不会有这么多烦心事了......都怪你,滴什么血认什么亲,搞得人牵肠挂肚的。”
方青砚觉着她画风骤变,狐疑道:“你请太医来看过没?虽然只是打板子,但是你之前受过大伤小伤一大堆,跟一般人也不能比啊!”
“那么丢脸的事我怎么可能请太医来看,你也不许去!”柳词口气里半是凶狠半是恳求,方青砚看她眼神都有些迷离了,慌忙伸出手去在她额头上一探,惊怒交加:“烧成这样不请太医?柳词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他起身吼道:“凝香!去叫太医来!”
“不许去!”
“你不要闹了。”方青砚千方百计想挣脱腰带上那只手:“你不要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