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自己制造机关的工具和器械也没剩下几个,她从屉里收拾出一个小包袱,将自己可能用到的东西都收拾了起来,准备带走。
害怕还有残留未走的官兵在此,乌鹊不敢长时间在一个地方逗留,她再次溜出门,小心翼翼的在各个房间翻找一些对自己有用的东西。最后翻出了几个落单的碎银子和几个可以用来做机关的铁锭。
阎罗寨里一个人也没有,乌鹊回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些人,虽然跟那些围剿的官兵是同一帮,但是他们并没有带着俘虏,也就是说,弟兄们现在不在他们的手上?
乌鹊心中又升起了一些希望的小火苗,可她找遍了整个寨子,却是一个人都找不到。去哪了呢?
不知不觉找到了后山,后山比前山更加Yin寒,夜晚的风很大,吹过树林子,发出沙沙的响声,乌鹊抱着胳膊,打了个喷嚏。
她注意到后山上的机关并没有被全部拆掉,有些隐藏得比较深,并未被发现,包括最关键的那一个。
她绕过那些机关,来到一片茂盛的荆棘丛边,在里头摸了好半天,终于摸到了一个粗糙的线头。她轻轻往身边一使劲儿,那线头便牵动了里头的齿轮,发出轻微的摩擦声,随即弹出了一个油皮纸紧紧包裹住的木盒子。
打开木盒子,里头正是她的宝贝,那枚袖珍的手制连弩,和一小包自制的弩/箭。
还未开心一秒,她便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顶着一个冰凉的玩意儿,有些疼。她不敢动,只恨自己的防备意识太差,身后什么时候来了个人都没有发现。她捏紧了手中的弩,悄悄地打开弩箭包的开口,捏了一根在手中。
随即耳边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听上去年虽不大,声音有些微微的发抖,“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知道这里的机关!”
她一听到这个声音,只觉得手一僵,一阵狂喜从胃里升腾到了脑袋上,就连眼眶都不由自主的shi润了。
从开始到现在,她都没有掉过一滴泪,却在听到阿寻声音的这一刹那,像是喉咙里的一块大石头轰的一声落了地,温热的泪水在眼眶中冒出来,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为什么哭?”阿寻单纯而稚嫩的声音似是有些迟疑,就连匕首上的力道也轻了不少。
“阿寻。”乌鹊用自己原本的口吻说道,“我是你乌鹊姐。”
“你别想骗我!”阿寻原本也倒还正常,听到这话,却是猛然间发怒了,小小的身体爆发起巨大的能量,漂亮如黑玻璃一样的眼中流露出愤怒和悲伤,眼眶也有些红了,“你骗我,你怎么可能是乌鹊姐,乌鹊姐她……乌鹊姐她明明……”
明明是死了。
“而且,我认识你的,你不就是那个经常跟在阿峰哥哥屁股后面的那个死皮赖脸的女人嘛!”阿寻涨红着脸,稚嫩而天真的童声穿透夜晚的安静,一字字的戳在乌鹊的心头上。
“你从哪里学来的这种话!”乌鹊一把将他手中的匕首夺了过来,用手帕裹好了插在腰间,眼神陡然间从原本的潸然泪下变得十分锐利无比,“谁教你的?”
“唔……”乌鹊忽然转变的态度让阿寻忽然间僵住了,闭上了嘴巴,转而开始死死地盯着乌鹊的眼睛,似乎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什么。
“是不是你鸿叔叔说的?嗯?你说不说!”乌鹊作势要打屁股,阿寻却没有了平日里的畏惧,却是飞快从木盒子里拿起那个袖珍连弩,然后将袖箭放入了弩弦上。
“你敢不敢……叫我全名?”阿寻动作熟练而快捷,像是已经预演了很久,他眯着眼,抬起手,连弩的弩箭,正对着她的心脏。
乌鹊忽然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她一直觉得阿寻还是个需要自己保护的小娃娃,却没想到他已经能够如此熟练地应付这样的场面。
阿寻的全名叫做陈斟寻,这个名字到目前为止,只有乌鹊一个人知道。阿寻其实跟乌鹊一样,都是父母早逝,从小就流落匪窝,也许是因为这个缘故,乌鹊一直对阿寻都有着一种类似同病相怜的感情,看到他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那时候,阿寻也是五岁大,刚被乌鹊从隔壁山头的匪窝里救回来,不会笑也不会哭,只会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人看,乌鹊一直觉得他可怜,便时常找他搭话,却怎么也不奏效。
最后乌鹊实在是看不过去,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将小男孩拎到了自己房间的屋顶上,跟他聊了一夜。阿寻抱着她的腰哭到睡着,在太阳快要升起的时候,小家伙微微睁开眼,将自己的姓氏告诉了她,并威胁她——如果被别人知道了,她就死定了!
结局当然是被乌鹊拎起来打了一顿屁股。
乌鹊回忆起过去的事情,一时有些感慨。时光飞逝,真么快,眼前的小家伙已经十岁了,个儿也高了,长得也俊,可是身边的人,却都不在了……
“五年前你跟我说的话,我谁也没告诉过。”乌鹊微笑着摸着他的脑袋,不惧他手中的弩/箭,因为她注意到,阿寻故意没有按下机/关的卡/口,这样的话,弩/箭是射不出来的,“你相信我,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