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招待蓝家母女时,居然亲自迎到碧松院的大门口,当场就认了蓝大夫人做妹妹。”
“拉着蓝家五小姐的手,几乎都舍不得丢手了,那叫一个亲热,那叫一个维护。”
“我当时就觉得有些好奇,明明那位胡家小姐年长一些,身形高挑,已然有了小女儿之态,比之稚嫩的蓝五小姐更动人些,可夫人她搁着这样的小姐不上心,偏偏拉着个还没长开的半大姑娘,稀罕的不成。”
“却原来,根子在这里啊。”
沐仁能被沐逸山信任了这么些年,还能和女主人滚到一张牀上去,他能是个笨的么?
薛如兰不过说了几句话,他立即就明白了一件事情,自家世子爷多半是看中了蓝家的五小姐,夫人也知道了这件事,母子俩怕是达成了一致,想要求娶蓝家小姐呢。
“我看这事难办。”沐仁想明白了,一颗刚刚浮上来一点的心,立即就又沉了下去,他连连摇头,并不赞成薛如兰的猜想,“我一路上看见蓝家五小姐的次数不多,多半还都是个背影,所以这位小姐的长相人品咱先不说,只说说咱们两家的门地。”
“咱们沐家可是一等一的侯爵之家,咱沐家一直镇守着大周朝的西地,百多年了,地位一直坚定不移,就连当今圣上,对咱们宣平侯府也是以拉拢怀柔为上。”
“再反观他们蓝家,蓝老太爷乃是贫寒秀才,蓝老夫人是商贾之女,蓝大人走的是正经科举出身,得蒙圣恩后,便一路青云直上,最终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爷。”
“可是,蓝大人经了燕王谋逆一事,被其亲弟拖下了水,虽说圣宠犹在,但他人走背字,好端端的一品大员,不过几日功夫,便成了个三品的平京府尹,举家外放啊。”
“蓝大人科举出身,家中根基尚浅,蓝二爷父子俩现在丁忧在家,蓝三爷一命归西,除了蓝大夫人的娘家崇北候府,依旧显赫,你说,蓝五小姐还有什么能依仗的?”
“唉......”说到这里,沐仁忍不住重重的叹了口气,心也是灰的很了,他瞧着薛如兰,意有所指的言道:“你想想咱家侯爷那高傲的性子,能给自己心里最看重的嫡子,娶个三品大员之女吗?”
“蓝五小姐要是有个县主,郡主的封号在身,这事只怕还能成,只可惜......”
余下的半句话,沐仁自己都不忍心说了。
为啥呀?
因为蓝佳音先前还是左相家的千金,现在,却只是府尹家的小姐,她的身份,也是随着其父的官位升降的。
貌似这府尹家的小姐,还没有崇北候府外孙女这个名头,来的响亮,有分量吧?
薛如兰见沐仁刚还是一脸的希望,不过几句话的光景,就又变回了蔫巴巴的样子,这情绪起伏之大,还真是挺不容易的。
不由掩嘴一乐,还心情大好的给人抛了个飞眼,拍手笑道:“着啊,就是要世子爷的亲事难办,才对咱们的困境最有利啊!”
“世子爷越是在此事上为难,你我二人才越有本钱,去和他谈笔互惠互利的生意不是?”
“你什么意思?”沐仁有点不明白,大爷的事情和世子爷的婚事,简直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啊,怎么就能混在一起说了?
“嗨,你这傻子......”薛如兰对着沐仁招了招手,示意沐仁附耳过来。
她也倾过身子,凑近沐仁的耳边,含笑轻语,“你听我说......”
两人嘀嘀咕咕一阵,说了大约盏茶功夫,才算是分开了。
沐仁听完薛如兰的打算,忍不住面露喜色,拉着薛如兰的手,无限感慨的言道:“按理说,出了这种大事儿,原本该我这当男人的顶到前头,为你们娘几个挡灾解难才对,没想到啊没想到,最后还得你一个女人家出面,我真是惭愧,惭愧啊......”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又是虎目含泪,黯然的垂下了头,恨恨的说了句,“我可真是没本事......”
薛如兰对谁救谁,一点都不在意,对于沐仁的自我埋怨,更是很不以为然。
她轻抚着沐仁结着厚茧的大手,柔声道:“有本事怎样?没本事又怎样?”
“有功勋怎样?没权势又怎样?”
“你们这些男人啊,其实根本就不懂我们女人的心。”
“你知道吗?只要你的心里由始至终只有我一个,旁的,我还需要在意什么呢?”
沐仁见状不禁心软如泥,忍不住将人一把拽入怀中,什么外面还躺着熟睡的父亲,什么外面还可能有人在监视,统统都抛之脑后吧!
对于沐仁来说,眼前的薛如兰,如果离开,也许他们俩之间就要面临天人永隔的惨剧。
就算薛如兰的计划实现了,他暂时也没有了性命之忧,可是,沐凌炫乃是宣平侯府未来的主人,他怎么可能容忍侯府后院,被人抹黑?
最后的结局,还会是长时间的离别。
所以,沐仁豁出去不去想,不去听,只看着眼前的人,感受怀中的软玉温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