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人见状还是低了头,却见他眼里不甘不忿的思chao搅了搅,半晌又道:“来人!将那歹人押下去!杖毙!”
“等等。”
“陛下,杀了这人,此事便了。”那侍人抖着身子道,也不知是气是怕。
“朕的人,死也死在朕手里,还轮不到旁人指手画脚。”
“是嘛——那陛下您就自己动手吧。”
“啧”宫胤凉薄的笑了笑,又重新走到被她扔出去的那人跟前,俯身对其低语:“下辈子别生在皇家,也别做朕的孩子了。”说罢,宫胤一手扯下了腰间玉带。
至此,周围人都心惊rou跳的避开了眼神。自宫胤登基,那沾了血的玉带已不知被扔掉几条了。
也就是从那时起,天子玉带竟用以实鞭笞之刑!
这时,那埋在地上的人的头却忽然动了动,在诸人惊诧的眼光中,撑起了半个身子,这人从头至尾都不该开口,当然也没权利开口,但她还是努力睁大了眼睛,仰首才勉强与宫胤对视,“母皇定要如此吗?”她说,“母皇您什么都知道对吗?”
宫瑾那双眼睛非常亮,她看着自己的母亲,眸中总有一抹让人心疼的润色,像是在无声诉说着什么——
但她到底想说什么,旁人是不懂的。而宫胤或许懂,又不想懂,便也认作不懂了。
“您明明什么都知道!”宫瑾嘶哑着嗓子,硬生生的喊出来,“为什么!为什么!!”
回应她的只有破空抽来的玉带。宫胤什么都没说,扯过玉带抽在了宫瑾身上,一下一下,她不停,甚至一下快过一下。宫胤的眼里像结了一层霜,可她心里又直觉像堵着一口血,她甚至扯起了嘴角,无意识的自语,“没有为什么,这是你的命——”
“母皇!母皇——”
“为什么!”宫瑾痛苦的蜷缩起身体,她也没有忍着自己的痛呼,而是拼命的喊出来,可那一声声嘶吼却是脆弱的可笑,她从不知道,原来自己这三年来的等待,这三年来的所有希冀终会在这一刻被宫胤亲手湮灭。
这算什么?呵——宫瑾的嘴角渗出血,渐些没了呼吸。
……这也不说当事人,光是围在此处、原先只为凑热闹的众宫人仆女、贵人主子什么的都吓坏了,陛下亲自动手杀人的事他们听说过,可是现在亲眼所见了她这暴戾的一面——她那双眼像是魇着了,漆黑的吓人。有血rou溅在那龙袍上,染起的黑红又更让她像入了魔,疯了!真是疯了!
宫盛在一旁看着,险些冲出去阻止,薛贵君却死死的拉住她,“闭上眼,别看了!”
宫盛的脑子却像炸了,她耳边是薛贵君的声音,眼睛明明拼了命的想阖上,可事实却是她的瞳孔只跟她的心脏一样抽搐着缩起来,眼眶却撑得尤为大。
“盛儿!盛儿!”
她迷迷糊糊的,也不知自己最后怎么了——她却死命的盯着那些疯了的人。眼里闪过个血影子,她耳边炸起一声,“住手!”
然后又有人凄厉的哭。。
总之到了这儿,她便什么也不知道的倒了下去,手足都好像抽住了。
“来人!快来人!叫御医!”
“盛儿!盛儿!”
……良久,又好像有一阵温润的男声传过来。
“陛下,不如将这人交予我带去山中修行吧。”
“某就要离了皇城回故居,国师一职…陛下也另请高明吧。”
……
……
“父君!!”
帷帐内,梨花雕镂的大床上,宫盛突然坐起了身,待脑子里混乱了一阵,心跳也渐渐恢复后,她睁眼四下巡视,才借着微弱的光认出了这是她熟悉的房间。而她旁边睡着的那人,是她新纳的夫郎。
宫盛这才彻底缓过神,她这是在皇城外的别庄上呢,刚还请了三皇女宫盈喝酒。
后来醉了,她睡了…
“刚刚是噩梦吗?”宫盛摸了摸额头,很凉,而且出了许多汗。她怔了半晌,才苦笑起来,“那么多人都早该忘了吧,却只有我陷进去了。”
“宫瑾啊宫瑾,你又为何要回来呢——”
她说着,头抵在了床沿上,瞧着那清冷的月光照进屋里,凉风吹开了一扇窗,屋外一阵树摇风号之声,这是在说…山雨欲来风满楼呢——
——————————割线君路过————————
抱月楼,是此别庄上较为清静偏僻的地方。
昨夜别了兰姨,宫瑾便自带着星月二人来了这,相处这么些天秦月二人也是知道,自家尊上实是个喜静的性子,不怎么愿意在人多的地方待。
却说这一夜,不论这府中众人是如何度过的,也不论将将回归的宫瑾又是如何让度过的。单说秦月,这人心思较深,一想着这么些天跟着宫瑾而遇到的那么些事,她就有些辗转难眠。
其实,星月二人乃是一对堂姐妹。
她们的父亲是亲兄弟,秦星她爹死得早,她母亲是一名武将,也是早早的奔赴沙场为国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