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回去接着搞。这里呆着各种不舒服,安静得要死,整洁得要死,感觉心里毛毛的瘆得慌。”
“是你自己脏乱差习惯了。”雷渊说。
“你去死。”阿May说。
阿May背着她的玫红色满满挂饰大包走到门口,刚刚准备拉开门,听到了敲门声。“咚咚咚”三下,礼貌又克制。阿May回头看,他们毕竟是这个房间的闯入者,现在要被逮到了。
覃小白点点头,轻声说:“打开吧。”
门外果然是张捷,背着一只公文包,拿着手机,早上Jing致的妆容发型到现在都显现出勉强,挂着一个公式化的勉力微笑,跟门里面的人打招呼:“您好,您是?”
“阿May。”阿May自我介绍。
“博安的人。”雷渊补充。
“我带他们进来的。”覃小白跟着补充。
“怎么把锁都撬了,”张捷稍稍有些不满,走进来,抬眼看到墙上的显示屏,“这是干什么?让你们保护小白小姐,不是让你们窥探这个家里的隐私。”
“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阿May吐吐舌头,从张捷的身边溜出去飞跑掉了。
“我们是在保护她,这都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她。”雷渊说,他的讲述方式不仅没解释任何事而且相当烦人。
“博安都是你们这样的员工吗?”张捷眉头微蹙,拿起手机又想直接给他们尚总打电话。覃小白凑过去拉住她的手,表现得温顺又依赖,柔声跟她说:“张姐,先来这边坐着再慢慢说,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张捷偏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相当诚恳地给出答复:“你们都看到这些监控镜头了,连着你父亲的手机……”
这是覃小白能预料到的答案,虽然没想到可以这么简单问出来,毕竟他们从走廊经过的时候还没意识到有摄像头,更不要说沿着一侧行走来规避。没能预料到的是张捷接下来的动作,她从公文包里翻出那只手机,递给覃小白,说:“给你,他让我交给你。之前在诊所就要给你,你又受伤,还是等你回来家里。本来在想怎么跟你解释,你自己看到了就简单多了。”
“为什么……”覃小白明确地感到惊讶。
“你问我吗?你觉得我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吗?”张捷苦笑了一下。
张捷拉着覃小白到飘窗台那边并肩坐下来,俞兆星的房间想找把多余的椅子都没有,雷渊很自然地占据了书桌后面的椅子,木质,纯木质,设计虽然符合人体工学也还是硬邦邦,移动了一下方向对着窗,听她们讲话。
“我和你爸爸一起在飞机上,在他发作的时候,在救护车上,在医院……”张捷尽量简单的措辞,说:“也没有个亲人在身边,他最后只能跟我交代,他让我照顾好你。”
“你听错了吧……”覃小白拒绝相信。
“‘照顾好小白’,‘交给小白’,很短的句子,虽然他当时很虚弱但是咬字很用力,用力重复,我没可能听错。我还有录音,你要听听看吗?”张捷说。
“他病糊涂了……”覃小白说。
“你这么觉得吗?你相信他会让自己糊涂吗?他一生当中哪怕有一天糊涂过的,都不会这么早死。他有那么多儿女,那么多事业,他的生活里有那么多人,最后他让我照顾好你,其实我也不太能相信,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知道吗?为什么你对他这么重要?”
“……”
覃小白说不出来什么了。
“我不知道,”张捷自顾自说下去:“我从来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能写出跟他一模一样的笔迹,我可以按照他的语气拟出长篇报告,我知道他会搭配什么样的衣服出席什么样的场合,但是我根本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那么温和,但是完全不能接近。每次你误以为你了解他的时候,他都会让你知道自己有多可笑。像个小丑,费尽力气都不能讨人欢心的小丑。”
他就在想这个,覃小白心里说着,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诚惶诚恐,让所有人都不开心。
张捷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转头看着窗外,深深地呼吸来平复情绪。覃小白伸手按着她的手背,缓缓轻拍。
“我没事,你呢,你的伤好点没有?”张捷转头回来,已经恢复了她端庄干练的样子。
“还是疼,坐下站起来都疼。”覃小白苦着脸跟她说,撒娇一样。
她受伤基本不叫疼,算很能忍的,现在是故意说给张捷听,变相安慰,变相拉近关系。雷渊在旁边看着她扮柔弱,莫名地微笑起来。
张捷叹了口气,说:“他说让我照顾你,也许就是希望你照顾俞末,希望我照顾你们姐妹吧,毕竟他也知道你跟她感情比较好。没想到你会遇到这种事,你们走了以后我调看了殡仪馆的监控录像,镜头太模糊……”
张捷拿出自己手机,给她放了一段监控录像,镜头很高很远,斜对着她出事的那个角落,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头,大致可以找到她自己,在人群中逆向往外围走着,有个戴着帽子深色衣服的人从她旁边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