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层暧昧的糖果外衣渐渐剥落,向歆慢慢反应过来,非要跟他争个高低。
“那你亲我是什么意思?”
“是你先亲我的。”
郁晌强硬地开口,并不示弱。
向歆好笑出声,她弯着眼睛,眼神里却没有多少真心的笑意,顺水推舟说,“那这回也是我先想做的。”
“那不一样。”郁晌一口回绝,依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她。
“哪儿不一样?”向歆来了脾气,一不小心就说漏嘴,“往我水里下药睡jian我的是谁?我踏马以为你能有多高尚呢,装什么啊郁晌。”
她已经许久不讲脏话,在周围人眼里,她永远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管是比赛拿奖、考试拿钱、还是底下人办事不力,闯下一堆要她收拾烂摊子的祸,都没见她骂过人,很多人都认为没有什么她处理不好的,她也永远那么温良。
郁晌闻言猛地僵住,血ye仿佛在瞬间凝固,下药、睡jian,他以为她不知道的。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像是一年。
他喉咙发紧,手心渗出冷汗,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说辞,却又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目光正死死盯着自己,仿佛能穿透他的脊背,直击内心最隐秘的角落。
羞愧、恐惧、慌张交织在一起,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紧紧裹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向歆冷笑着,干脆破罐子破摔,将想法一股脑都倒出来。
“谌季洋废老半天劲给你弄来的药,你转头就用我身上,我该说你是有本事还是没本事?现在搁这跟我装纯,说要跟你谈恋爱才能和你做,你不觉得自己有点虚伪吗?”
向歆怒火攻心,俨然将片刻前的温情抛之脑后,她冷眼瞧着郁晌说不出话来的模样,没有半点给他台阶下的意思。
她讨厌被人威胁,一把刀抵在她后颈,稍微锋利些就能划破她敏感脆弱的肌肤,所以她要把主动权控制在自己手中,于是她夺过那把刀。
气氛似瀑布飞流般冷下来,丝毫没有过渡。向歆站起身,扯平皱掉的上衣,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原本不太饿的肚子抗议起来。
她径直走向餐桌,一眼扫过去,每道菜竟都格外和她胃口,也真是难为他,这么久了,还能把她的口味记得如此牢固。
大部分饭菜已经冷掉了,向歆挑着凉掉但还能吃的菜勉强进食着,她一个人坐在餐桌前,手机没电放在旁边充电,不知道此刻脑袋里在想什么。
郁晌已经彻底回过神来,那点不清醒的酒意随着向歆的话灰飞烟灭。他冷静下来,打电话喊餐厅再送一次热菜过来,又把电视打开调到综艺频道,最后才上前去夺向歆的筷子。
他干巴巴地说:“别吃了,菜都冷了,我喊人送新的来。”
向歆不跟他争抢,有热菜可吃没什么不可以等的。她头疼地看着电视上的综艺节目,神情似乎还挺认真。
怎么又都是她不认识的嘉宾,向歆出神地想:难道她真的跟不上chao流了?怎么部门里的小朋友常谈及的艺人她都不怎么认识。
正想着,综艺的画外音又突兀地冒出来,向歆的思绪被扯回来,单手撑着下巴支在饭桌上,她开始思考他们的关系。
恋人,不是;陌生人,不是;邻居,是;老同学,是;朋友,算是吧;炮友,算不上吧,毕竟许久没正儿八经做过。
向歆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有这么多词汇可以用来形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她是有打算心平气和地和郁晌谈一谈来着。毕竟只是单方面听他说未免太过片面,可饶是她怎么想都没想到,他就这么开口要框定她和他确定关系。
平心而论,向歆对自己现在的生活状况很满意,有自己爱也爱自己的外婆,有不会随便来打扰她生活的亲生父母和弟弟,有充实而令她满足的生活,可以自己养活自己,有能力赚足够的钱,也有三两个知心好友,对于未来的规划也算是明了。
生活的每一块方格都被占据,她似乎没有什么缺少的,关于爱情她并不是缺一不可,关于性她也可以自己满足自己,虽然没有和郁晌做爱来得爽快就是了,可是按照他今天的意思,他总不会没名没分地和她做就是了。
但是谁说炮友不是一种身份呢,向歆想着便被自己的想法聪明得勾了勾唇,可他不愿意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否则又何尝不可呢。
她清楚自己可以另寻他人,但选择是有风险的,对方不一定健康,就算健康也不一定尺寸达标;就算尺寸可以,也不一定技术好;就算技术好,身材也不一定合她口味;就算身材合她口味,脸蛋也不一定在她的审美点上。
挑选是个耗时耗力的事情,向歆不想腾出过多的时间在这件事上,她轻叹了口气,看向郁晌靠在床头的身影,长腿随意地架在床沿,那股随性慵懒在举手投足间体现出来,像郁晌这样哪里都对她胃口的应该不太好找吧。
向歆偶尔会怀疑自己身体里是不是住了两个人,否则为什么进门时还在为他委屈落泪,现在就这样剑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