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陆龄生想了想,又问:“是荀明彻说与你的?”
&esp;&esp;陆晏yin颔首,观察着他的神情。
&esp;&esp;陆龄生没有怎么惊讶,只是叹了声气,问她:“你要说什么?”
&esp;&esp;“人是刑部尚书带出去的,他身在刑部却插手都察院官员之事,何其荒谬?”陆晏yin道。
&esp;&esp;见陆龄生不语,她又问:“父亲是如何打算的?”
&esp;&esp;“yin儿,”陆龄生坐在圈椅里,沉yin片刻,“你不该过问这样的事。”
&esp;&esp;陆晏yin听了,几乎是脱口而出:“我不是朝臣,但我是大景的子民,生逢乱世已是不幸,国朝又岂能容得下这样的jian佞?”
&esp;&esp;“jian佞?”
&esp;&esp;陆龄生呵呵一笑,转头看她:“你说他是jian佞,我也说他是jian佞,可他就真的是jian佞了吗?”
&esp;&esp;“jian佞与否,在于圣上的决断,在于天下百姓之口,不在于你我之口。”
&esp;&esp;大景从建立到如今已经二十余年,站在奉天殿的臣子数不胜数,被称为“jian佞”的少之又少,这不是因为所有臣子真的与君王全然一心,而是“jian”这个字眼太重了。
&esp;&esp;每个人自踏上仕途这条道路时所怀揣的理想是一样的,他们寒窗苦读数十年,为的就是将自己的治国理想全部奉献给国朝,为大景注入属于自己的力量。
&esp;&esp;可真正站在天子面前时,这样的想法却因为太过理想而显得天真。臣子一生呕心沥血,一人之下不是幸事,得遇明君才是幸事。
&esp;&esp;陆晏yin不明白,因为她太急于用忠jian去定义一个人,而忽略了真正决定忠jian的人。
&esp;&esp;陆龄生为官数十载,与形形色色的官员皆打过交道,他见过群臣因为天子的一句话吵作一团,也见过他们束手无策乃至掩面叹息的样子。正因为此,他才无法轻易的去讲忠jian二字。
&esp;&esp;陆晏yin敛了眼眸,没再说话。
&esp;&esp;“此事莫要再提了。”
&esp;&esp;“可”
&esp;&esp;“是非如何,接下来自有定夺。”
&esp;&esp;陆晏yin还欲再说什么,陆龄生却挥了袖子起身离开了。
&esp;&esp;书房只剩下她一个人。
&esp;&esp;瑟瑟秋风入窗来。她苦恼的靠在椅子里,想了很久。
&esp;&esp;就算宣仁帝昏聩无能,群臣有心无力,难道就要这样放任下去吗?
&esp;&esp;真的是她错了吗?
&esp;&esp;
&esp;&esp;荀鉴今日回来的很晚。他进屋时陆晏yin没睡着,靠在枕上捧了本书,书页被翻得哗哗响。
&esp;&esp;他去了里间沐浴,出来时,发现陆晏yin还在看书,面上有些闷闷不乐。
&esp;&esp;“怎么了?”荀鉴走过去,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坐下。
&esp;&esp;“今日回去见了岳丈岳母,开心吗?”
&esp;&esp;陆晏yin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想起白天父亲的话。
&esp;&esp;她合上了书丢到一边,想了想,开口问荀鉴:“你觉得,我固执吗?”
&esp;&esp;没头没脑这么一句,荀鉴问:“这话怎么讲?”
&esp;&esp;陆晏yin将白天的事讲给他,荀鉴却笑了。
&esp;&esp;他伸手摸着陆晏yin的发,道:“吾妻眼界辽阔心系家国,何错之有?”
&esp;&esp;陆晏yin撇了下嘴,打断他:“你净会说好听的话哄我”
&esp;&esp;荀鉴道:“只是此时朝中情况错综复杂,有些话确是不好说。”
&esp;&esp;“冯中彬要除,却不能此时除。牵一发而动全身,眼下各部皆有他的党羽,贸然行事只会引火烧身。”
&esp;&esp;陆晏yin听了,又道:“这我明白,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我身在闺中知道的只是片面。我只是不懂,父亲为何对此事这般态度?”
&esp;&esp;“岳丈为官清正,不会置之不闻,他或许还在观望形势。”
&esp;&esp;“形势?你是说——”
&esp;&esp;冯中彬在六部中埋有眼线,他不会只凭信任做事,手中还捏着官员的命脉。六科都给事中能直通圣上,手握这么大的职权必然是冯中彬的眼中钉,笼络不了,那就只能除掉,就算有人逆风执炬偏要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