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彩明认得他,他是公主的驸马,沈遇。
&esp;&esp;沈遇轻声道:“彩明姑娘?”
&esp;&esp;彩明没说话,算是默认。
&esp;&esp;沈遇又说:“节哀吧。”
&esp;&esp;彩明彻底崩溃了,她扑倒地上,小心翼翼地抱起姜冕的头,哭喊道:“沈遇,你个乱臣贼子,你怎么敢杀当朝太子!”
&esp;&esp;沈遇脸色很难看,“他不是太子,贺恂才是真正的太子。”
&esp;&esp;彩明愣住了,她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esp;&esp;沈遇轻叹一声,解释道:“他是皇后娘娘找来挡刀的假太子,真正的储君是贺恂。”
&esp;&esp;这下彩明才明白过来,她是知道姜冕和贺恂之间的情谊的,她不由皱眉,问:“我们家主子也知道……”
&esp;&esp;“他不知道……”沈遇说得有些心虚。
&esp;&esp;彩明扑簌簌落下泪来:“那他到底把我们家主子当什么啊!”
&esp;&esp;沈遇没听明白彩明口中的“他”是谁,他硬着头皮道:“彩明姑娘,带着……姜公子上车吧,我护送你们去江南。”
&esp;&esp;彩明还没明白过来,就已经被人拉上了马车。
&esp;&esp;马车颠簸,她看不清前路,只能死死地抱着姜冕的身子。
&esp;&esp;……
&esp;&esp;姜冕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难免有些恍然,他盯着头顶上暗绿色的床幔,有种不真实感。
&esp;&esp;他缓缓伸手,想要在虚无中抓住什么,可他面前只有一片空。
&esp;&esp;彩明一进门就听见了里面的动静,她连忙上前来,坐在姜冕床边抓住后者的手。
&esp;&esp;“公子,您醒了?”
&esp;&esp;姜冕这才清醒几分,他吃力地看了彩明一眼,问:“这里是哪?”
&esp;&esp;彩明抿唇,忍住了眼泪:“这里是苏州城,是……太后娘娘送给您的宅子。”
&esp;&esp;太后?
&esp;&esp;老皇帝的母亲薨逝已经快十年了,哪里来得太后呢?
&esp;&esp;姜冕皱眉,他觉得有些头痛。
&esp;&esp;彩明不忍见他如此痛苦,便想去取些安神汤来。
&esp;&esp;可她刚走不就,外面就响起了喧天的锣鼓声。
&esp;&esp;姜冕被吵的心烦,睁眼问门口洒扫的小厮:“外面怎么这么吵,是谁家在办喜事吗?”
&esp;&esp;小厮回答:“今日是新皇登基的日子,普天同庆呢!”
&esp;&esp;姜冕闻言,猛然直起身子,追问:“先皇什么时候薨逝的?!”
&esp;&esp;小厮被他吓了一跳,小声说:“三日前。”
&esp;&esp;姜冕脱力地仰倒回床上,眼泪不住的流——那个让他又敬又怕的父皇,那个不善言辞的父皇,终是在无尽的遗憾与欺骗中离世了。
&esp;&esp;“新皇可是……贺恂?”他喃喃的问。
&esp;&esp;小厮被他的大不敬吓了一跳,急道:“公子,您怎么能直呼新皇的名讳呢!”
&esp;&esp;姜冕没说话,他仰躺着,任由眼泪落尽枕头里。
&esp;&esp;小厮见他不说话,又补充道:“当今的皇上可真是孝顺呢,听闻他从小养在永乐侯府中,如今认祖归宗也要沿用以前的名字呢!”
&esp;&esp;姜冕已经有些听不进去了,他静静的躺着,心乱如麻。
&esp;&esp;贺恂现在应该身着帝王冠冕礼服正在大殿上接受众臣朝拜呢吧。
&esp;&esp;他会不会愧疚?他会不会想起自己?
&esp;&esp;还是说他根本就没有喜欢过自己?
&esp;&esp;姜冕捏紧了拳头,若贺恂从头来对自己真的只是利用,他该怎么办呢?
&esp;&esp;他把一颗真心都交出去了啊!
&esp;&esp;贺恂怎么能……
&esp;&esp;彩明此时端了药进来,她见自家主子瘫软在床上,心中暗叫不好。
&esp;&esp;“彩明,”姜冕声音沙哑,“贺恂他怎么这么狠心呢。”
&esp;&esp;彩明心下一凛,她从沈遇口中听说了那日紫宸殿发生的事,自然是为自家主子鸣不平的。
&esp;&esp;她把姜冕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