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回来之后秦斌都没敢打开过唐景珏家的门,他不知道开门那一刻他会是什么心情,空荡荡的一间屋子,半点人气都没有,但白池如此笃定地说,要回家。“好。”秦斌颤抖地答应着。看着白池进了屋子,把东西放下就走到唐景珏卧室里躺下,蒙着被子不出声,秦斌也不知道白池睡着了没有,又觉得白池这时候可能只想自己呆着,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驱车回了市局。听到关门的声音白池才蜷起双膝,整个人埋在被子里,长时间没住人,整个屋子泛着一股chao气,白池连唐景珏的味道都闻不到了。她轻轻掩着被子喊,唐景珏。听到他的应声,白池才安心地笑笑,将被子抱得更紧一些。唐景珏。嗯。唐景珏。怎么了?我有点想你。我知道,快睡觉,乖。睡醒了能见到你吗?可以的。你保证?我保证。白池抱着手臂睡着了,嘴角甚至勾着笑意。等她醒来的时候,房子里还是什么都没有,白池一个人窝在床角,听见秦斌在门外喊她起床吃饭。白池认真地刷牙梳洗,面色如常地给秦斌打开门,又客套地喊他留下一起吃饭。白池觉得她做得很对,正常来讲的话,是应该这样的,换做另一个人的话,也应该是这样做的。吃着饭秦斌接到市局的通知,还是需要把白池带回市局问话。“小池,你要是不想去……”秦斌想说,如果白池不想,那大不了就不去,到现在为止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能说明白池犯罪,“去。”白池微笑着看向秦斌,“我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不去。”不知道为什么,秦斌总觉得这样的白池很奇怪,他希望白池可以痛痛快快地哭一场,跟他大吵大闹,问唐景珏到底在哪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平静得像一潭死水。秦斌能够理解市局要询问白池的原因,整个案件中白池的身份也比较敏感,还有很多疑点需要被彻底查明,他们不允许灰色地带的存在,要么黑,要么白。比如她有没有犯罪事实,在基地充当“渡鸦”时都做了哪些事情?如果是之前,秦斌或许希望白池去市局洗清嫌疑,但是现在,他更担心白池的Jing神状况。可是白池如此平静地接受了一切到来的事情,甚至包括唐景珏的死。在路上,秦斌跟白池简单讲了讲她昏迷期间发生的事情。房谷终究是没挺过去,在腿部大出血的情况下留在封港治疗了几天,做了截肢手术,术后清醒了三天时间,后来伤口感染高烧不退,在十天后结束了生命,走得不太痛苦,很平和。在房谷清醒的三天时间里,他对之前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还将白池身上的疑点全揽到了自己身上,所以目前案卷记录上的白池就是被熊冯特逼迫的纯粹受害者,没有能力也确实没有做出任何碍于法律的事情。秦斌怕现在的白池并没有应付询问的能力,他也很难把握白池现在的心理状况,秦斌很怕白池会疯,在他看来,现在的白池就在崩溃的边缘游走,多压一根稻草就足以让理智全部崩塌。秦斌不知道白池会做出什么,会说出什么,或者承认什么。把一切都跟白池讲明之后,秦斌担忧地走进了监听室。因为白池看到了一切已经尘埃落定的结局,然后甚至有些温和地对这些结局表示确定。秦斌怀疑,他现在该担心的是自己的Jing神状况。为了避嫌,给她问话的警员是从枫泾临时抽调过来的。“之前你做出的毒品是熊冯特逼迫你做的吗?”“是。”“当时把毒品的流经渠道透露给警方,也是你让杨冰同警方联系的吗?”“是。”“最后在那条汽船上发生了什么?”“唐景珏用枪控制住安古,我对着安古开了枪,打偏了,唐景珏中弹,和安古一起卷到海水里,西里亚和诺汀也跳了下去,我去救人,没救到。”
“在封港的这段时间,唐景珏有没有透露给你他的计划,包括和安古或熊冯特,以及警方的部署计划。”“他提醒我市局的人要到了,让我安心。”“有没有具体行动的计划?”“没有。”“唐景珏是否跟你说过他和安古的关系?”“没有。”“是否将市局的计划与你之外的人说过?”“据我所知,没有。事实上他也没告诉我市局的计划是什么,就只是在最后关头提醒我,市局的人到了,我和他或许都能得救。”“他是否有任何背叛警方的行为?”“没有。”“你和唐景珏是什么关系?”白池平静的表象被撕开一角,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也不知道。唐景珏没告诉她,她也判断不了。秦斌在外面听着这场审讯的过程,听到这话之后皱紧了眉头,这帮孙子问的都是什么!“情侣、爱人、兄妹、父女,我和唐景珏上过床,有时候喊他哥,他养着我,你看哪个关系合适?”白池突然显出了恶毒的笑意,她内心渴望着能把一切不堪入目的关系全部暴露在阳光下,死死地将她和唐景珏钉在一起。“请你的态度放认真一些。”“我很认真,这些都是实情,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别人。”白池顿了顿,“或者你也可以去问他本人。”如果你能问到的话。很快白池就从市局出来了,她清白了,房谷和唐景珏洗去了她游走在边缘的一切行为,季风死了,熊冯特也死了,该死的人都死了,她自由了。她没有仇恨,也没有爱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关系对她来说都不是束缚,她真真切切的自由了。“用不用我送你去学校?”秦斌问。“不用,我自己去就好。”白池到学校办完手续,在实验楼见到一个熟人。“学长。”白池礼貌地问候。黄奇帆再次看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