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云连连摇头:“剪秋姑娘来的正是时候,四夫人虽然吃了点小苦头,可总比不知道为什么惹恼了王妃娘娘强。剪秋姑娘替我多谢安国公为此事Cao心了,也谢你跑这一趟。”
剪秋见傅卿云说的真诚,没有一丝芥蒂,才放下心来,说道:“傅大姑娘要谢就谢我们国公爷好了,给国公爷跑腿本就是奴婢的本分。”
傅卿云看着剪秋有些犹豫,最终咬了咬嘴角,轻声问道:“剪秋姑娘,国公爷的伤势怎么样了?”
剪秋暗中好笑,含笑回答道:“多劳傅大姑娘关心,自从傅大姑娘看望过国公爷之后,国公爷****安心养伤,如今已经痊愈了,否则的话,今儿个也不敢出门拜访贵府。”
傅卿云闻言,揪着的心不再隐隐作痛,又细声细气地说道:“即便痊愈了,近日也不能喝太多酒,剪秋姑娘要时时提醒才是。”
剪秋一叠声地答应下来,见傅卿云面红耳赤的,不敢在面上露半分取笑之色,答谢一番傅卿云的关怀,才疾步出了二门。
傅卿云望着二门口的位置,好一会子回不过神来,扁豆在亭子外等了会子,见傅卿云呆住了,恐高处的风吹冷了傅卿云,便跑上来轻唤一声。傅卿云定定神,正要收回目光,忽然看见二门口有个蓝色的影子出现了两瞬,还没等她看清,那影子匆匆忙忙跑掉了。
傅卿云颦眉:“那人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瞧着身影眼熟。”
扁豆也看见了,皱着眉头说:“难怪姑娘看着眼熟,不是刚才走开的张大家的,又是哪个?”
傅卿云冷哼,张大家的传茶这个位置是从小林氏的人手里接过来的,没想到,这个人鬼鬼祟祟的,她本就有些怀疑,现在更是有八分的把握确定她就是小林氏的人。
傅卿云先出了二门,也没有问二门口守门的婆子刚才那个人影是谁,然后到茶水间转了一圈,让婆子们给喝醉的客人多送些茶水,提醒大厨房煮些醒酒汤,看见张大家的时丝毫不动声色。扁豆平时捣蛋Jing怪,遇到事却是个能藏住心事和话的,那张大家的从扁豆脸上没看出异样,便抹了抹额角的冷汗。
傅卿云关切地说道:“张大家的,你是累了么?这会子客人都到齐了,也不需要你再传茶,让小丫鬟们定时换热茶便可,你去歇歇罢。”
张大家的如蒙大赦,面上感激地说道:“大姑娘心慈,奴婢就腆着脸歇会子去了。”
等张大家的一离开,傅卿云给扁豆使个眼色,扁豆悄悄跟上去。
傅卿云在茶水房待了半个时辰,见丫鬟婆子们井然有序,便让这边的管事媳妇看着,转身去后院里陪客。
这时候夫人们不耐聚在一起拘谨,纷纷到花园子里欣赏菊花——今儿个办宴会的主题便是赏晚秋的菊花。大家见到打霜后依旧开得繁茂的菊花,一个个露出吃惊的眼神。
小林氏的闺蜜北晋伯夫人打趣问道:“傅夫人,快告诉我们秘诀,你是怎么让菊花凌霜傲雪的?”
小林氏俏皮一笑,如二八年华的少女笑得那般灿烂,神神秘秘地说道:“既然是秘诀,当然不能随便告诉你们,否则的话,以后你们可就不来我们府上赏菊花了!”
大家都是识趣的人,而且女人养花弄草,跟男人斗鸡走狗一般,是玩物丧志的表现,也没有谁天天在家里养花玩的。当然,小林氏这般会养花,没有通过养花换银子的做法在大多数贵夫人眼中是风雅趣事,少数人会认为她是依靠这门天赋攀龙附凤。
傅卿云冷眼瞧着小林氏在世家夫人中如鱼得水,她坐到亭子里和姐妹们在一处,拜傅冉云所赐,今儿个来的全是已婚的夫人们,没有年轻未嫁的姑娘。虽然大家看在定南侯的脸面上给小林氏脸面,但更看重的却是恪亲王妃的面子,小林氏得恪亲王妃的喜爱才能得到大家的认同,这不代表大家就忘了傅冉云落水和作弊窃诗的事了。
傅丹云问道:“大姐姐,刚才遇到什么事了?有需要我们帮忙的,你尽管说。”
傅云丽也说道:“是啊,大姐姐,我们夫人说,我们是姐妹,又一起学习管家,遇到困难要互相扶持,这叫做血浓于水。”
她瞥了眼另外一张桌子旁的傅冉云,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
傅卿云眼中一暖,说道:“没事,只是张大家的有事找我商量罢了,我已经处理好了,你们别瞎担心。”
正说着,扁豆从外面走来,手里提了壶热茶,给三位姑娘换了热茶,扁豆走到傅卿云身后,眼睛朝小林氏瞟了下,压低声音说道:“姑娘,刚才张大家的从前院出来后,先去了客房旁边的抱厦歇了片刻,接着找个借口进了二门,说是有事汇报姑娘,进来后,她就找海桐说了两句话。”
傅卿云玩味地把玩绘青上绿水的青花瓷盅,问道:“海桐什么反应?”
“海桐当即给小林氏回话,然后小林氏给了海桐一张纸条,海桐过了小半个时辰才将纸条给张大家的,现在海桐应该在回来的路上。”
傅卿云淡淡笑了,海桐的确对她存了恻隐之心,这么小半个时辰的犹豫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