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的意思便是,她在林府没见识,来了定南侯府才长的见识,正如林老夫人说的那般——林府没将她教好。
傅卿云听到这里,简直要冷笑了,小林氏那张嘴生生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死的说成活的。寿安堂里过分安静,她觉得有些违和感,眸光一瞥,这才发现原来跟小林氏一起回来的傅焕云和傅冉云没来寿安堂请安。
傅家有规矩,出门的人出门前要来跟长辈报备告别,回来后要跟长辈请安,报平安,免得家中长辈担心。所以,傅焕云和傅冉云没来寿安堂是不合规矩的,他姐弟两个正在风口浪尖上,绝对不敢不来请安,那是什么比惹怒傅老夫人更重要的事绊住了他们的步伐?
傅卿云思及傅焕云的蛮横和傅冉云的狡诈,一阵头疼,悄声对豌豆说道:“你使两个婆子去二姑娘和四少爷的院子瞧瞧,看看他们在干什么。若是他们俩有异常,及时跟我禀告。”
豌豆抬眼瞅了下徐嬷嬷,忙应诺悄然退下,寿安堂的气氛剑拔弩张,她多待一刻都觉得头皮发麻。
傅老夫人听了小林氏的话,在一旁瞪着她不说话,暗自幸灾乐祸,瞧林老夫人教出的女儿多伶牙俐齿,现在遭报应了罢?
傅老夫人一直对林府塞个庶女给她大儿子做正房多有不满。
林老夫人气的肝疼,恨不得将这个忤逆她的庶女掐死算了,不禁又恨那死去的婆婆多事,非要给死鬼林老太爷纳妾,生个庶女出来给她添堵棺材里的林老太爷:躺着也中枪!,她面上丝毫不动怒,不温不火地说道:“既然你也有这个心,那正好,我就成全你这片慈母心,就说你瞧着卿丫头房里摆设太过朴素,送她些摆件,既全了你的爱女之心,也成就了你母女两个的美名,岂不是两全其美?这个理由够充分了罢?”
傅卿云猛地抬头,掩唇微笑,这才是颠倒黑白的巅峰啊!而且让小林氏憋气憋得名正言顺,面上漂亮,内里吃亏。
小林氏目瞪口呆,期期艾艾地道:“这……这……这不妥当罢?”
林老夫人不怒自威,威胁似的笑道:“怎么,难道你觉得抢占原配嫡女财产的名声好听么?你可别忘了,二丫头声名狼藉,想找个好人家难了,可焕云将来也是要娶媳妇的。若你落个这般名声,说亲的人家以为你喜欢强占媳妇的嫁妆,焕云别想说门好亲了。”
所以,你别给脸不要脸!给个台阶你就下罢!
小林氏深呼吸数次,一口闷气憋得脸都红了,妥协地说道:“母亲向来周全,深谋远虑。”
傅老夫人不失时机地刺道:“那是,你嫡母管理偌大的家业,整个京城的夫人比得上她的没几个,那手算盘拨的更是羡煞旁人。老大媳妇,你啊缺的就是深谋远虑,做世家夫人,不能只着眼于眼前的蝇头小利上。”
小林氏面如土色,这两个老妖婆倚老卖老,一个个都来教训她,也不想想,若是赵家能像傅老夫人说的那般深谋远虑,赵家又岂会没落到现在这个样子?
林老夫人言道,她不能在侯府久待,得看着外孙女将东西归置好才行。当即和傅老夫人一起拿着傅卿云给的单子去小林氏房里搬东西,每搬一样,就用毛笔在单子上勾一笔。
小林氏一边心头滴血,一边伸长脖子去瞧单子,杜鹃将单子护得紧紧的,半个字不让小林氏看到。小林氏背着人骂她没眼色的小蹄子。
傅卿云这是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打量小林氏的房间,明面上小林氏并没添大件物品,除了从她那里拿走的东西,别的东西都是出自侯府库房每年统一的采购,唯一比较打眼的便是小林氏和傅冉云日常的穿戴,倒是比别的房里的姑娘夫人更华丽些,料子更Jing致昂贵,首饰更华美珍贵。
傅卿云能看出的问题,林老夫人兰心蕙质当然不会错过,便抖了抖单子,很自然地直接吩咐道:“单子上还有大半的物品没到位。挽月,你把库房打开罢。”
小林氏一僵:“库房?”
林老夫人慈爱地笑道:“是啊,难不成你库房里放着见不得人的东西?”
这样一说,小林氏就不得不打开库房了,库房里有两件大型的观赏花瓶摆件,林老夫人毫不客气地搬走。
傅卿云扫了一眼,小林氏的库房一目了然,除了那些衣服料子比较值钱,药材只是很普通的药材,而且药材的种类也不多,只有些人参、燕窝、鹿茸之类的补品,一看就是年份不到两百年的。
她纳闷了,小林氏到底将治疗褥疮和配制雪肌膏的药材藏到哪里了?永和院很大,但药材的味道也很大,她在永和院的几间正房都没闻到药苦味。
小林氏将一丝得意藏在眼底,她不信林老夫人敢放下脸面去傅冉云的房间里搬东西,这会子低眉顺目地柔声说道:“两位老夫人,都在这里了。”
林老夫人将单子递给小林氏:“那肯定是你忘了放去了哪里,你细细想想,我这张单子给你当参考,你要想不起来,我帮你想。咱们一次性解决了,免得外面的人说三道四,为着几个摆件伤了你们母女的情分。”
小林氏接过单子一瞧,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