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男子答道:“方才他似乎有些犹豫,怕是小心谨慎,不肯透露情报,不过不要紧,他已经与我们同伙,该知道与我们逃不开干系,待他想清楚了,自然会乖乖配合。”
莲幂若无其事地回到郡王府,将食盒轻轻放在桌案上,坐在桌前的宏里早已从天云口中得知这食盒里装着何物,便高兴地对莲幂道:“今日有劳了莲叔!”立刻打开食盒,抽出一盘点心,想了一想,大方地递到莲幂面前:“给你一个,作为奖励!”
莲幂不由微愣,瞧着这般热情大方的宏里,仿若自己死去的弟弟风闻就在眼前,便没有半点推辞,从容且随意地取走了一个蜜桃舒芙蕾厚松饼,感激道:“谢过郡王子。”
天云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莲幂微微低头,答应一声‘是’就离开了这间房,绕过廊道,走下楼梯,只走到中段,忽然停下了步伐,瞧了瞧捧在手中的用吸油纸盛着的厚松饼,眼里的冰冷掠过了一丝温柔,宏里从出世到至今都有着风闻那时候的样子,令他这些年来总有一丝抚慰,令他能够好好活下去。
他没有将这个厚松饼马上品尝,只是带回了寝房,放在了外室靠着墙垣的一张桌子上,放在了一块灵牌的前方的空碟子里,灵牌上清晰地刻着‘吾弟风闻之位’,字迹用金粉涂抹,碟子与灵牌之间亦摆着两个烛台与一个线香小铜鼎。
他取出一支线香,点燃以后插在了小铜鼎上,静静地看着灵牌,看着冉冉升起的线香白烟缠绕着灵牌,幻想着风闻在眼前欢喜微笑的模样,然后用干净的帕巾轻轻拭去灵牌上的那一层极薄极薄的尘埃。
回廊里,两道身影缓缓往前移,宏里走在最前方,边走边说:“太上皇店里的点心还是那样可口,这里分店做的与平京的总店做的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天云答道:“听说隔三差五地会派巡查使到各地的分店,装成普通食客抽查味道外观和食材,是盖了章的官粮,哪敢有人偷工减料。”
宏里又道:“七夕的第二日,我又要回京替李祯办事,咱们还能在家里这样散心已经所剩无几。”回头望向天云:“偶尔回家一次,反而有点舍不得。”
天云凑近,笑问:“你是舍不得这座郡王府,还是舍不得我?”
宏里轻轻靠进天云的怀里,轻轻搂住天云的腰,双颊微微透出绯红,不言语,但藏在内心的心思却已经透露尽了,天云抬起一只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后脑勺。
东帝城-淅雨台的总舵之内,晴空之下,十几个淅雨台弟子跪在发烫的青石板铺的地面上,额头与鬓角不停地溢出汗滴,分不清是冷汗还是热汗,个个光着臂膀,露尽脊背,手执小鞭子,紧紧皱眉,咬紧牙关,握住鞭子举起手,竟都将鞭子打在自己的脊背,一道道赤红的鞭痕烙在了chaoshi的皮肤上,汗滴愈加令这些伤痕掀起折磨人的刺痛。
薛慕华掀起竹帘只冷冷地瞧了一眼,便垂下竹帘,负手回到屋中,一位发缕胡须皆苍苍的长老掀起竹帘步入屋中,对薛慕华说:“听说掌门去视察了正在建造的集仙祠?”薛慕华往椅子上坐下,应了一声‘嗯’。
长老关心着问道:“现在进展如何了?今年腊月之前能否建好?”
薛慕华答道:“根据构图,大概还有三个地方尚在建造,能否腊月之前建成尚未得知。”
长老叹了一叹,袖手直言:“这集仙祠建了这般久,老朽真担忧本门的财力啊。”
薛慕华泰然地劝道:“木长老不必太过挂怀,淅雨台有三十六家分舵,慢慢筹集银两,慢慢建造,应当不是问题。”
长老又直言:“不止集仙祠建造之事,掌门夫人的居所建造也花费了不少银两,掌门成亲的那一日亦也要周章聘礼,唉。”
薛慕华突然严肃起来,淡淡地答道:“木长老是在怀疑……本座的作风?”
长老说:“掌门误会了,老朽只是担忧本门的财力。”
薛慕华斟了一杯茶,拿在手中,淡淡道:“本座说过了,淅雨台有三十六家分舵,慢慢筹集银两不会对门内有什么影响,木长老还是好好养神,别想太多。”
长老如是叹了一叹,便不再说,转身退出了屋子。
薛慕华突然眼里变得犀利,手指一用力,就将杯子捏碎,碎片躺在手中,温温的茶水弄shi了手指,但他却是不心疼,只暗暗咬牙心忖:这个老东西,可别让本座抓到叛逆的尾巴,否则一样要步甄山雨的后尘!甄山雨被本座逐出门以后,自建武厂苟且活了下来也算运气不错,但你未必也有这样的运气!
顿了顿,他将碎片大度地放在茶盘里,继续心忖:说起甄山雨,我的眼线说阳清远那一日有去过平chao武厂,想必是去见甄山雨了,哼,他已经无法回到淅雨台,能依靠的唯有雁归岛慕容世家与平chao武厂,慕容世家有苏仲明罩着,只要有苏仲明在,就无法对付,现下就先对付平chao武厂,看谁还敢留下那个余孽!
他拿起另一只干净的杯子,再度斟了一杯茶,痛快地一饮而尽。
自一户士族子弟的家中出来以后,已经是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