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妃走?后,整个内寝就只剩下姚品娴和姚老?太□□孙。姚品娴依旧躺在床上,望着这二人虚弱道:“有母亲和外祖母住在这儿帮我打理王府事宜,又有太后祖母常来看我……祖母和姐姐其?实不必如此?辛劳,日日过来看我的。”
“我很好,身子?无恙。咳咳咳~”忍不住“咳”了两声,呼吸渐渐粗重起来,但姚品娴还在坚持说,“明儿祖母和姐姐就不必过来了。”
姚老?太太这会儿脸色极难看,但她?却仍挤出?笑来说:“你如今都?病成这样了,我是你亲祖母,我怎能不来?不说我心中的确很担心你的身子?,就是叫太后看着也不好看。”
“连她?老?人家都?不辞辛劳日日过来看你,陪着你,我这又怎能算辛苦?”
“祖母言之有理。”姚品娴附和,“是我欠考虑了。”
见她?语气弱下去了,姚老?太太垂眸想了想,便挨着坐去了床沿。难得的,她?主动抓住姚品娴手握住,语重心长?和她?说起话来。
“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总之,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你和你姐姐,虽不是一个母亲,但却身上都?流着你们父亲的血。若论亲,自是要比外人亲许多?,康安好歹还唤她?一声姨母呢。”
老?太太虽没明说,但姚品娴却领悟了她?老?人家话中的深层含义。
姚品妍是她?亲姐姐,和她?身上流着一样的血。再?怎么说,也要比什么允国公府的旁支堂小姐要亲。
康安是她?亲外甥,她?日后怎会对康安不好?
姚品娴坚信她?心中所猜没错,老?太太,包括姚品妍,还有她?的那?位好父亲,如今都?已盘算着怎么等她?死后由姚品妍嫁来做继妃了。
不过,姚品娴却装着没听懂老?人家话的样子?,并不顺着她?意思说,只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而等到第二日,靖王妃果然将那?位雨瑶小姐带过来时,姚品娴故意当着姚家祖孙的面,表现得十分喜欢和看重这个崔雨瑶。
“瞧你生?得多?好。”姚品娴像个长?辈一样,拉着崔雨瑶的手,然后抬眼上下细细将她?好一番打量,“听你姐姐说,你今年十七了,是吗?”
崔雨瑶因守孝在家呆了几年,许久不与生?人打交道,这会儿有些害羞。
“回?娘娘的话,十七了。”
“年纪正好,正当年。”姚品娴故意挑她?年纪说,“不要觉得自己岁数大了,在我这般大的人眼里,你可还年轻着呢。”其?实她?也就比崔雨瑶大三岁。
“多?谢娘娘厚爱。”崔雨瑶撇过头去,脸上迅速爬上两抹红晕。
知道她?性子?内敛,十分娇羞,姚品娴便也没再?难为她?。松了她?手,只由着她?躲去了靖王妃身后。
靖王妃却还在玩笑:“可别忘了你昨儿说的话,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我心中可记着呢。”
姚品娴苍白着脸冲她?凄凉一笑:“放心!我和雨瑶妹妹投缘,她?的事,我必放在心上。”
崔雨瑶闻声脸羞得更红。
余光瞥着那?对祖孙,姚品娴不大看得清此?刻她?二人脸上具体是何表情。不过,她?没打算就此?揭过,还是继续说:“雨瑶妹妹,我虽和你姐姐两看生?厌,但却和你合眼缘。你若不嫌弃我这副病躯,日后常来看我才是。”
崔雨瑶是允国公府的旁支,平时都?是仰仗着允国公府生?活的。
父亲在时还好,父亲去了后,他们一家几口人更是日子?艰难。平时别说是和这样的亲王府亲近了,就是允国公府,他们也难能亲近得上。
虽然她?也不知道怎么突然的靖王妃堂姐就去找了她?,还带她?来魏王府在魏王妃娘娘面前露面,但既然魏王妃娘娘这样说,便就是极为给她?脸面,她?有何不肯的?
所以崔雨瑶忙说:“幸得娘娘垂怜,能常来探望娘娘,是雨瑶之福。”
见自己姚家的女儿和靖王妃姐妹聊得甚是投缘,完全忽视了她?自己的亲姐姐,姚老?太太此?刻心情已经不能用沉重二字来形容了。
她?此?刻满腔怒火,十分愤怒。
看来这丫头,是宁可让魏王之后续娶一个别人家旁支的丫头,也不愿她?自己的亲姐姐嫁进门来。何况,这门和魏王府的亲事,本?来就该是她?姐姐的!
她?身为魏王结发妻子?,若是趁着病重之际求得魏王答应她?之后续娶她?中意的人过门,魏王那?般重情义之人,即便心中百般不愿,也未必不会肯。
原还指望她?念在都?是同根同源、血脉之亲的份上,帮一帮她?姐姐。如今想来,是她?错了。
而且是大错特?错。
她?如今迫不及待弄这一出?,怕不是提防的就是她?姐姐。
老?太太忽然想到一件事来,一个至关重要的点。
她?为何要如此?急不可耐的安排好这一切,为何故意在妍儿跟前说这些?是想让妍儿知难而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