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温也跟着沉默下来。
外套动了动,许肆的声音闷闷的。
“你在想什么?”
不是过来哄他的嘛,怎么又不说话了。
喻温抿抿唇:“我在想,如果你很生气的话,可以解雇我。”
许肆那点本来早就散干净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猛地坐起来,气到声音发哑。
“你想走?!”
少年闷了一上午,现在眼睛shi漉漉的,看着可怜极了,质问她的样子也没什么底气,更像是在委屈。
喻温哑然:“不是,我只是看你很生气。”
她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惹他生气,但他这么生气,作为老板当然有权利解雇她。
许肆揉了揉眼睛,把一直攥在手里的糖扔到喻温怀里。
“吃糖。”
语气仍然别扭,偏着头不肯看她。
掌心的糖还带着温度,烫的人心里微微发热。
喻温剥了颗硬糖,甜味在齿间蔓延开的一瞬间,听到少年低低的声音。
他说:“对不起。”
喻温抬头去看,讶然地睁大了眼。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一直开不了口主动道歉,可也没想过,许肆会跟她道歉。
许肆捏着抱枕,觉得自己这生了一上午的闷气一点意义都没有。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虽然他自己也说不明白。
许肆又有点烦躁了,揪了揪自己的头发。
再烦躁,还是得好好道歉。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的。”
早就说好了,不会对她发脾气的。
许肆抬头,目光shi漉漉的,语气却凶。
“不准走。”
他回头得问问龚喜,这个雇佣合同究竟签了多久。
喻温咬着齿间的糖:“那你能告诉我,你是为什么生气吗?”
许肆沉默下来。
为什么生气?
她不止为他一个人画过眼线,连小黄鱼都是两份的。
许肆没有得到过她给的唯一。
许肆抿着唇,不肯说。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心情不好。”
喻温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这两者有区别吗?”
许肆闷闷地点头:“当然有。”
他不肯再说什么了,拿过喻温带来的饭盒,开始吃饭。
知道许肆不喜欢吃的东西有哪些之后,喻温点单的时候就会更注意,避免不了的情况下也会帮他把东西挑出来。
喻温觉得他挑食,过分挑食。
她把自己餐盒里的菜拨出来一些,小声问他。
“你要不要试一下这个茄子?”
许肆下意识就想摇头,他不想吃的东西,别人越劝,他就越烦。
碰到喻温带点期待的柔软视线,许肆握着筷子的手指僵了下,默默把自己的碗递过去。
喻温笑了下:“怎么样?”
他不吃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也不是过敏,喻温觉得很奇怪,总觉得这些不喜欢吃的食物里面,有一大部分都是他根本没有尝试过的。
许肆嚼了两下,没有他想象中的难吃。
他吃了口米饭,装作勉强似的点了下头。
“还行。”
喻温安了心,知道他并不是真的不喜欢。
那以后点单的时候,可以多喂他一点蔬菜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没注意门口有个杜絮在听墙角。
她手里还捧着餐盒,因为房门被喻温顺手关上了,听得模模糊糊。
但许肆那句道歉,杜絮听得很清楚。
她放心了,抱着餐盒挪开,顺便给自家老哥发了条短信。
“许肆都知道道歉,你再不去哄嫂子,我让爸妈打断你的腿!!”
杜泽生:“?”
和许肆有啥关系。
喻温的午饭有汤,她特意点的,天气热的时候就总想喝点汤。
低头喝汤的时候,颊边的碎发落下来,险些落到碗里,她下意识去摸手腕,那里空荡荡的,这才想起来早上忘记带头绳了。
她不经常扎头发,大多数时候都是散着,吃饭的时候就很不方便,但她在这方面记性也很差,经常忘记带头绳。
喻温拿手拢着一边的头发,姿势有点不舒服,小口小口地喝着汤。
许肆吃饭很快,吃完后就懒洋洋地窝在沙发上,时不时抬头瞧她几眼。
她吃东西很慢,总是小口小口的,吃得也不多,但不挑食。
许肆的手机震动一下,龚喜给他发了条消息。
“我听老杜说,补录的新歌已经准备好了?”
许肆:“嗯,差不多吧。”
龚喜给他甩过来一张聊天记录:“你上次资助主办的那个孤儿院办起来了,再过几天正好是那边的院长六十大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