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随之起身,牵过薛燃的手将他拉近,“别生气,坐近些,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薛燃舔舔嘴唇,期待地看去,惊呼道:“松子糕!”
顾昭眉飞眼笑道:“嘿嘿,喜欢吧?”
薛燃粲然,“喜欢,喜欢得不得了,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松子糕?”
顾昭一顿,笑到:“我猜的,呶,给你,都给你,只要你喜欢,松子糕管够。”
人的口味和喜好,不会那么轻易改变,幸好这辈子,顾昭还记得薛燃喜欢吃松子糕,其实上辈子,顾昭也知道,只是内心强烈抗拒着投其所好,甚至为了恶心薛燃,强迫他吃不爱吃的食物。
薛燃不喜欢吃葱,不喜欢吃辣,不喜欢吃茭白,口味偏甜淡,于是顾昭命人菜里加葱,放辣,不放糖!所以每顿饭,薛燃都吃得很少,或是仅仅为了填饱肚子,他只吃白饭。
顾昭记得,他唯一一次给薛燃带松子糕来吃,是柳彦霖死后的第一个祭日,那一天,薛燃笑回了从前那位明媚少年,他说了声谢谢,却看不出顾昭眼底的嘲讽和恶意。
松子糕里加了辣椒,而薛燃不仅不能吃辣,吃多了还会过敏,这一口咬下去,辣得薛燃泪流满面,下一秒浑身起红疹,密密麻麻的疹子遍布全身,痒得他摸爬滚打,抓耳挠腮,不消片刻,便抓破了皮,血rou糊涂。
顾昭站着,冷眼旁观,他看到薛燃身上的伤口和血水,他莫名兴奋,而原本暴躁的心情,也荡然平缓,“今天是彦霖的死忌,我该拿你如何是好?”
薛燃停止了滚动,身上又痛又痒,仿佛有万只蚂蚁在撕咬他,他哀求道:“陛下,我受不了了……我……”
迎来的却是劈头盖脸的一巴掌,顾昭毫不怜惜地扯住薛燃的头发,将他从屋内拖到了院中,“哼,这样就受不了了?日后还有你受的。给朕滚去寒潭水牢忏悔吧,多看你一眼朕都觉得恶心!”
水牢温度很低,千年寒冰不化,进了水牢,薛燃当真不痒了,衣着单薄,手脚冰冷,想合眼却又怕自己一睡不醒,就这么僵持了三日,顾昭总算将他接回。
薛燃病了,一病病了两个多月,从此害上了终身顽疾,体寒之症,不得受凉,天气一冷,就终日缠绵病榻,药石无灵。
顾昭侧目,不忍再回想,每次回忆都是刀子,刀刀入骨,将他刮得遍体鳞伤,坐立不安,他甚至会没来由的害怕,怕现在的生活太过美好恬静,怕他在做梦,梦醒后,一切如前世照旧。
“咳咳咳。”吃得太急,薛燃被噎到。
顾昭将水递给他,帮他顺背,道:“你慢慢吃,还有很多。”
都是你爱吃的松子糕,里面没有辣椒,不辣,不呛人,也不会害你过敏。
薛燃吃得满嘴都是碎屑,舔了舔手指,擦干净,拿起一块喂到顾昭嘴边,“你吃吗?全天下最好吃的食物,没有之一。”
顾昭犹豫,其实他对松子过敏,薛燃知道,可薛燃不知道,当他看到薛燃万分期待的表情后,还是接过了松子糕,一口吞下。
吃他爱吃的食物,受他受过的痛苦。
果不其然,顾昭立刻全身起红点,奇痒无比,这可吓坏了薛燃,晚上不得不找了家客栈暂住。
略带愧歉的薛燃又是给顾昭买消肿止痒的药膏,又是端来热水给人家擦身子。
顾昭的每一寸肌rou都散发着致命的魅惑力,Jing瘦如皮鞭,紧致如猎豹,腰细而结实,tun窄而挺翘,摸在上面,炙热像团火焰,灼灼燃烧,薛燃明明想收回手指,可当他意识到时才发现,自己粉色的指尖正流连于对方身体,无法自拔!
……
“啪!”薛燃打了自己一巴掌,告诉自己清醒!淡定!可看到顾昭的rou/体,难免心猿意马,口干舌燥,“怎么回事!”
薛燃想自己的定力没那么差吧!又不是没见过男人的裸体,以前师兄弟们在一起脱光了洗澡,甚至还聊荤段子,都没啥感觉,现在光看着顾昭的肌肤纹理,小腹就酸痒激荡,抽搐起来。
“一定是梦,那个该死的梦。”薛燃起身要走,手却被床上意识不清的人牢牢捉住,“阿燃,痒。”
薛燃扭头,“你说什么?”
顾昭呓语道:“别走……错……”
走错?
“唉,听不清你在说什么。”薛燃叹气,脱掉鞋袜侧躺在顾昭身边,轻轻抱住他,将他的头枕在自己臂腕上,一只手抚拍着他的背,像哄婴儿睡觉一般,“好了好了,给你吹吹……不痒了不痒了……”
一滴清泪自顾昭眼角滑过唇边,顾昭啜泣道:“幸好……找到……”
夜长月浑,露重烟青,打更者三更即过,鸡鸣喈喈,眼看着晨光破晓,吹散烟雾余露,窗外松柏宛若羊脂膏沐。
薛燃哄顾昭哄了整整一夜,清晨时终于挨不住困意酣然入睡,两个人相互依偎,相互取暖,卸下所有戒心和防备,仿佛这一刻,天地间只有一隅,他们唯有彼此,别无其他。
顾昭修为深厚,仅一夜便完全恢复,烧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