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烟的手轻微一动,唐闻见扭头看他。
白敬也看他,依旧是微微颔首,恭敬又乖巧的姿态,仿佛严师面前听教的学生。
他经常做这个动作,特别是与人交谈的时候,几乎养成了习惯。
因为他190cm的身高实在太过突出,看人时居高临下,给人一种审视和轻蔑的意味。
好在他这虚伪的谦卑做的有模有样,真有虚心请教的感觉。
但骗不过唐闻见这只老狐狸。
他哈哈笑:“荣幸啊荣幸,没想到你还记得清元呢,嗐,还学金融呢,清元性子顽劣的很,一心放在玩上,什么都没学成,可给我气的半死不活的。”
巧妙的回避了白敬的话。
刚从那种会议上下来,谁知道这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白敬敷衍的笑笑,连迎合的话都没有。
他的确没打什么好主意。
忽然,有个中年男人站在走廊处喊了一声:“老唐,有人找。”
唐闻见心里一喜,淡定道:“噢,有人找啊,那白敬,我就先过去了。”
白敬微微点头,看向窗外的风景。
他在思考或发呆的时候会看向花花草草,偶尔从它们晃动的幅度推断外面的风向。
汪麟变贪心在他意料之内。
他以为自己只想要一个政绩。
怎么可能。
当时汪麟说:“行,我给你开路,收购还在制造抑制剂的小公司,买断抑制剂的流通渠道,把价格压到历史最低,只要你能让《护O条例》成功颁布,我一定买通各大媒体,花重金宣扬你的政绩,让全国人民都知道你。”
但白敬不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因为他的最终目的,就是瓦解GKH生物公司垄断市场的局面。
手机在震动。
他摁下接听。
“您好,请问您是阮一涵老人的家属吗?她现在在第一人民医院进行抢救,请您速来医院。”
白敬挂断电话,向楼梯处走去,不见惊慌。
小沈赶到时白敬已经站在急救房外了。
他咽了口唾沫,轻轻喊了声:“老板。”
白敬就说了一个字。
“查。”
小沈一激灵,撒丫子就去查事发原因了。
半小时后,他带着个长相和身材都不错的女人站在白敬面前。
素净整洁的走廊瞬间充斥着一股桃花的香水味。
女人将前因后果讲的很清楚。
那只被撞死的狗叫二乖,是只体格很大,很闹腾的哈士奇。
是他哥白义宗在老太太过六十大寿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老太太喜欢的不得了。
但白敬不喜欢。
他不喜欢一切毛茸茸的东西。
让他浑身难受,跟过敏了似的。
女人看他毫无反应,以为是赔偿不够,赶忙又加了个数。
白敬依然没有反应。
他只是觉得最好等老太太醒来让她自己定夺。
结果女人看他这高冷模样,瞬间来了气。
“一条狗值几个钱?再说了我不是也说了我也挺倒霉的?大不了你们去看我的行车记录仪啊,摆一副臭脸给谁看?看你穿的也不像什么不三不四的,怎么就不懂见好就收?我告诉你我男朋友可是个官儿!姓汤!我劝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小沈在她背后抹了把冷汗。
这姐姐不看电视的吗?
白敬终于将目光移到她身上,眸子沉沉,唇齿间重复了一个字:“汤。”
耳垂。
——白敬先生,这是汤鸣。
唇。
——汤鸣哥。
锁骨。
——汤鸣哥你太厉害啦!
笑容。
——怎么可能。
眼。
——俯身弯腰。
tun。
零星的,抓人的,轻佻的画面一闪而过。
白敬的视线缓慢的勾勒。
他忽然觉得男人有些不知好歹。
难道他不知道不能对一个强大的Alpha弯腰吗?
不知道不能流露那种风情又浪荡的笑容吗?
不知道铺天盖地都是他白敬的新闻,不知道在那天晚上多和他说句话,不知道笑的时候冲着他吗?
他应该利用自己的优势,给他一个眼神,对他微微弯曲食指,或者再向他弯一次腰。
白敬能看到。
看到他眼底积压的欲望、狂热和疯狂。
没有人能满足他。
只有自己。
他能给他一切他想要的。
钱、权利、地位等等。
再烈的马也是被骑的,不是骑人的。
女人冷笑一声:“啊,对啊,怎么,听说过?怕了吧?那你们还不——”